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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赌约
独孤尘到底没能摆脱穆秋晴独自上路,他原本也要去鸢州,有个美人相伴总
是件好事。
「淫贼,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师承何门何派,速速招来。」穆秋晴缠着
独孤尘问个不停。
「你问了我一路,可曾听我回答过半个字?」独孤尘道,「你再问下去,也
不过徒增吵闹而已。」
「光明磊落之人,自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穆秋晴道,「若非心里有鬼,
又何必瞒着不说?」
「我说了,你便信吗?」独孤尘道,「咱们走了已有大半个时辰,够我编出
多少个名字了。」
「不行,你必须说真的。我可全都如实相告了。」
「好吧,我叫陈故,柴州啄园县人,和你父亲一样师承各家,学了一身杂糅
的功夫。」
「既是柴州人,来户州做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我正是户州列阳县人。」
「你到底是哪里人?」穆秋晴道,「你不会是怕我纠缠不敢说吧。」
「就当我是柴州啄园县人吧。」独孤尘道,「现在告诉你实话于你于我都无
益处,待到时机成熟,你自会知道。」
「莫非你是个武林魔头的儿子,仇家遍地,不得不用化名行走江湖?」
「随你怎么想。」独孤尘道,「前头是冬白镇,镇上有家客栈,咱们在那里
住下吧。」
「哪有镇子?怎么我没看见。」
「我初次见到谢广志就在那里,当时他正与一位黑衣人密谋,说了什么我没
听见,第二天便死在往西去的路边上。」
「他也要一道给玉峦派掌门祝寿,照理该往北走,怎会往西?」
「说明他有不得不办的急事。」独孤尘道,「头天晚上与他密谋的黑衣人是
个女子,高矮胖瘦都如你一般,不会就是你吧。」
「怎么可能是我!若不是我爹被那帮贼人害死,我哪会独自离开师门?」穆
秋晴道,「我拜别师父之后,马不停蹄赶来这边,当中一日都没有耽搁,你倒是
说说何时见的他?」
「你们千娇楼弟子外出,都要拜别师父吗?」独孤尘话锋一转道,「是怎样
的拜别法?」
「未出师的千娇楼弟子离楼,必先征得师父首肯,我此番外出为的是私事,
按门规需行告师礼,向师父说清其中原由,并请师父教诲,然后才能走。」
独孤尘隐隐觉得告师礼便是千娇楼弟子中毒的关键,便问道:「这告师礼是
如何进行的?」
「先给师父奉茶,讲明因何事外出,要去何处,何时方回,师父若是同意便
饮下茶,交代几句要事,弟子就能走了。」
「只有师父喝茶,弟子不喝吗?」
「当然不喝。」穆秋晴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想不到名门大派里还有这么多规矩,我习武的时候可没这许多事。」
「你每日不需要给师父请安吗?」
「指点过我的人有很多,正式拜过的却一个没有,说不上给谁请安。」独孤
尘道,「这告师礼就没有别的了?」
「没了,就这些。」
如此说来,中毒的关窍不在这告师礼中,独孤尘不做他想,只盼着宁不知早
日弄清那毒药的来历,也好有个明确的目标。
「喂,淫贼,前面好多人。」穆秋晴手指前方道,「咱们过去看看有什么热
闹。」
「像是有人摆了个擂台。」独孤尘道,「这冬白镇汇集南来北往的江湖人士,
常有人摆下擂台,寻求个一战成名的机会,你爹当年也做过差不多的事。」
二人来至擂台前,人多得难以走近,台上还未开始比武,只有个杂耍班子在
表演。独孤尘抬头看了一眼擂台两边的旗帜,饶有兴致道:「没想到竟是百宝阁
搭的台,这热闹少见得很呐。」
穆秋晴不解,问道:「百宝阁是什么?」
「一个江湖上的神秘组织。」独孤尘道,「百宝阁专门搜罗世间奇珍异宝,
你看台上的木箱,便是这次擂台的奖品。」
「木箱里装的什么?」
「不知道,百宝阁的东西都不是用钱能买来的,若是你用不上自然一文不值,
可在需要的人眼中,便是比命还贵的无价之宝。」
「这么厉害啊。」
台上的杂耍结束,一个肠肥肚满的中年男子登台说道:「各位大侠,鄙人受
百宝阁所托,在此设下擂台,按往常规矩,以酉时为限,胜者可得宝盒,并要为
百宝阁效力一年。」
穆秋晴低声道:「此人声若洪钟,必有不凡的内力。」
独孤尘道:「放心,他不会下场比试,你若想要那宝盒,便上去吧。」
「宝盒中所装乃是七心九节草,能治一切走火入魔之人,保管药到病除。」
台上男子道,「话不多说,这便开始吧。」
话音刚落,便有三人一同跃上擂台,当中虬髯大汉抱拳道:「在下林悔,边
上两位是我的兄弟,『九眼神钩』顾堂和『伶俐鼠』鞠子冠,我们三人一同守擂,
不知合不合规矩?」
「原来是『白江三雄』。」中年男子道,「既是三人守擂,攻擂的自然也要
三人,可七心九节草只有一株,该如何分呢?」
「攻擂的可以从我们兄弟三人中任选一人,只要此人落败,便算我们三人落
败。」林悔道,「若有侠士愿意三人对攻,那自是再好不过。」
「如此也算公平。」男子道,「台下可有哪位侠士愿意一战的?」
这三人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气,「翻江兽」林悔凭一把鬼头刀,收了白江所
有的水面生意:「九眼神钩」顾堂能使变化莫测的双钩,败在他手下的人里甚至
有五大派弟子:「伶俐鼠」鞠子冠原本是白江上的大盗,轻功出神入化,指法超
群,还有一根长不盈尺的鼠尾鞭,冷不防就能夺人性命。
「你不去试试吗?」独孤尘道,「以你的功夫,挑哪个都能打赢。」
「我是名门正派弟子,哪会练功走火入魔。」穆秋晴道,「反而是你,连个
师承都没有,说不准哪天就用得上七心九节草。」
「你说得对。」独孤尘道,「我且看看,若到了申时还无人攻擂,我就上去。」
「方才那胖子说,赢了宝盒要为百宝阁效力一年,是何用意?」
「百宝阁的要求千奇百怪,我也不甚了解。」独孤尘道,「只听说有些不愿
服从的,下场都很惨。」
「那你还要上去争?」
「我只说要攻擂,何时说过要那七心九节草了?」独孤尘道,「这是你爹当
年用过的法子,既在江湖上扬了名,又不必受制于人。」
「我爹打过百宝阁的擂台?」穆秋晴不信,「我怎没听他说起过?」
「他哪能事事都和你说。」独孤尘道,「你爹当年赢了擂台之后,假装见不
得对手可怜,便放弃宝盒转赠与他,其实那盒中之物你爹根本就用不到。」
「你很了解我爹吗?」穆秋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在九仙寨说过,
论辈分我得叫你师叔,那么你知道我爹的师父是谁喽。」
「你爹没有正式拜过师父,不过有位前辈指点过他,也指点过我。」独孤尘
道,「朱氏山庄掌门的师弟,『玄衣怪侠』朱觞。」
「少吹牛了,朱前辈哪能认识你?」
「他教了我一手朱氏山庄的暗器功夫,不过没教我鹤首钉。」
「那当然,鹤首钉可是朱氏山庄的绝学。」
穆秋晴忽觉有只手搭在自己屁股上,扭头正欲发难,却发现如此轻薄她的正
是独孤尘,当下俏脸通红,边阻止那手作怪,边嗔怪道:「大庭广众,你干什么!」
「是你非要跟我同路的,总得让我做点淫贼该做的事吧。」独孤尘不以为然
道,「有人攻擂了,好好看。」
「你这样,教我怎么看!」穆秋晴拨开独孤尘的手道,「你放过我,大不了
……大不了住了店再还给你!」
「一言为定。」
擂台上乃是一使枪的青年,点名便要挑战鞠子冠。
「哎,和你一样,用枪的。」穆秋晴道,「若是你去打,该怎么对付鞠子冠?」
「鞠子冠轻功虽好,脚底却不扎实,当用长枪追打,令其无法立足。」
台上青年如独孤尘所说,一招一式俱是强攻,鞠子冠被逼的狼狈不堪,面色
却丝毫没有半分惊慌。
「青年占上风哩,可我看他这样还是赢不了鞠子冠。」穆秋晴道,「使枪的
穷追猛打,力气必然不能长久,鞠子冠只要步伐不乱,必胜无疑。」
「想不到你还有点见地。」独孤尘道,「可惜这人枪术没练到家,准头劲道
均是不足,如此打下去难有胜算。」
果然,青年打了一个趔趄,鞠子冠看准机会纵身跃起,双脚在枪杆上一蹬,
青年握不住丢下武器,来不及变招就被鞠子冠双指点中小腹,像断线风筝一般跌
下擂台,眼看没了呼吸。
穆秋晴惊呼道:「好重的指法!」
「他方才右手变指,左手却已然抓向鼠尾鞭,想必是一气呵成的招数。」独
孤尘道,「这下露了底,也不知有没有被人看见。」
独孤尘话音刚落,又一名大汉跳上擂台,双掌一摊道:「鞠三爷,在下领教
您的高招!」
「不可。」林悔道,「他方才接过一阵,你须得从我们二人中挑选。」
「这是何规矩?」大汉看向摆擂台的男子。
「我们说了,一人败三人败。」林悔道,「你们若是一个个上,都要找鞠子
冠,累也累死他了,哪里是比武的道理?」
「若是他一人守擂,便是败了,我兄弟还可再上。」顾堂帮腔道,「我们一
并上台,一是对这七心九节草志在必得,二是为诸位节约时间。」
摆擂台的男子站起身道:「便是一人守擂,也得有个休息的功夫,林大侠所
言不错。」
「这……」攻擂的大汉略有迟疑,「那就顾堂顾二爷吧。」
「怪不得要三人一起上。」独孤尘道,「像他那样自以为找到了鞠子冠的破
绽,上得台去却要打顾堂,实在取不了巧啊。」
「想必是这三人的功夫都有大破绽可寻,才会出此下策。」穆秋晴道,「可
这样最多撑够三轮,还不是教人摸个透彻。」
「鞠子冠的连环招恐怕是故意露的破绽,等下个人上去一捉,必定中圈套。」
「兴许歪打正着了。」穆秋晴道,「你看那人还占着上风,硬是用双掌敌过
了双钩。」
「顾堂要是心狠,不出五招便能削了他双掌。」独孤尘道,「这般缠斗,必
是和鞠子冠一般目的,要露个假破绽出来。」
台上二人又斗了十来招,顾堂动作突变,左手一转钩向大汉小腿,趁他退步
之时右手一提,将其当胸划出一道一尺来长的口子,力道之大令皮肉外绽,几可
见骨。
摆擂台的男子打发人将尸首抬走,朗声道:「擂台刚开便出了两条人命,诸
位再要上台可得细细思量一番。」
正说着,又有人跃上擂台,此人黑巾裹头,身形消瘦,一柄长剑收在鞘中,
两道目光看得人浑身发冷。
「你们三个。」攻擂者道,「我一次打你们三个。」
林悔心下一惊,对方不太可能虚张声势,必是有真本领才敢如此叫嚣,可那
张脸十分陌生,不像是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
「是何方高人,还请报个名吧。」顾堂紧握双钩。
「我无名小辈,不报也罢。」无名剑客道,「此番前来,要拿七心九节草救
我朋友性命,三位若是肯让,可免血光之灾。」
「哼!好大的口气!」鞠子冠尖声道,「我兄弟三人自结义以来,还未被人
如此小瞧过。」
「多说无益,动手吧。」
无名剑客奋力一跃便至鞠子冠身前,长剑出鞘时顺带割断了他的喉咙,林悔
和顾堂惊讶之时,剑光已然逼近,二人向后急退,纷纷抽出兵器架开。没料到那
柄细长的铁剑仿佛重逾千斤,顾堂的双钩甫一碰上,竟再也拿不住,双手一麻咽
喉已被刺穿。
「好快!」穆秋晴道,「这是朱氏山庄的剑法!」
「跟你比,如何?」
「我也不知道,他比我下手更狠,但剑法修为上似乎不及我。」
「他方才使的那招『引鹤来袭』你可看出问题了?」
「嗯,身法稍慢了些,剑身斜得太厉害,手腕也不够灵活。」穆秋晴道,
「不像是朱氏山庄亲传,倒像是比着样子自己练出来的。」
「从他与林悔的对攻来看,应该是没留余地。」独孤尘道,「那他这半吊子
『鹤唳剑』从何学来?」
「那招『引鹤来袭』的确漏洞百出,可看他使的『鹤落枝』又十分精妙,真
不知他到底是不是朱氏山庄弟子。」
「要我说,『鹤落枝』相对简单,练得准也在情理之中。」独孤尘道,「他
已将『鹤唳剑』二十四招全使了出来,像模像样的不足五招。」
「林悔也不简单,竟然撑到了现在。」
独孤尘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照着台上二人掷了过去,撞在一起的刀剑硬生
生被分开,二人皆后退几步。随后他纵身一跃,掠过围观人群头顶飘上擂台,这
身法看得穆秋晴暗暗佩服,心里没来由一阵甜蜜。
「你是何人?」无名剑客被打断,显得颇为不满。
「在下陈故。」独孤尘道,「胜负已分,不必多伤人命了吧。」
「你冲上台来,是有指教吗?」
「我本无意争夺,七心九节草归你便是。」独孤尘道,「不过我有一事不明,
你从何处偷学到『鹤唳剑』,还请告知一二。」
「少侠身后所负是枪吧,可扔铜钱的手法甚是纯正,莫非也是偷学的?」
「你能认出我的手法,必是朱氏山庄中人,只是并非入门弟子罢了。」独孤
尘道,「我心中疑惑已解,告辞。」
「休走!」
无名剑客一掌拍向独孤尘后背,穆秋晴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不觉心中一紧,
谁料那一掌击中,独孤尘轻飘飘下了擂台,反倒是对方紧捂胸口,如受内伤一般。
林悔见状,只觉机会难得,抄起鬼头刀砍向半跪着的无名剑客,但刀锋被剑光带
偏了一寸,等到再次提起之时,林悔已然气绝身亡。
摆擂台的男子饶有趣味盯着独孤尘的背影,全然没注意到擂台上发生了什么,
直到手下从两侧跑过,他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
「胜者,无名剑客。」男子高声道,「若是无人再攻擂,这七心九节草便归
他所有。」
围观众人自忖并非无名剑客对手,纷纷散去,穆秋晴跟着独孤尘前往客栈住
宿,路上她犹豫再三,不知如何开口。
「淫贼,你果然是灵溪派的。」穆秋晴道,「除了天涛功,哪里还有这么霸
道的护体功法?」
「谢广志也练过天涛功,他能震伤你吗?」
「说的也是。天涛功的最高境界乃是『滴水不漏』,没听说能将人反震出内
伤。」穆秋晴道,「你的枪术、身法和内功我都没见过,实在邪门得很,莫非你
真是哪个武林大魔头的后人?」
「是啊,我此番外出,便是要抓你回去生个小魔头。」独孤尘道,「你还是
赶紧去鸢州与同门回合,免得受我摧残。」
「你要我走,我偏不走。本姑娘的轻功未必就比你差,休想甩掉我。」
二人走进客栈,独孤尘道:「老板,要一间房。」
「一间?」老板看了看羞红脸的穆秋晴,会意一笑道,「好嘞,地字三号房,
左右都没客人。」
「多谢老板。」独孤尘拿出一锭银子道,「烦请帮我二人买两匹好马,我们
明日要赶路,剩下的你留作赏钱吧。」
「好说好说。」老板收下银锭道,「客官,您从这儿上楼,右转朝里走便是
地字三号房。」
房间还算宽敞,独孤尘十分满意,将身后的长枪靠床放好,他自己便躺了上
去,穆秋晴从进屋后就一言不发,手里拿着剑坐在凳子上,气呼呼地看向独孤尘。
「你自己说住了店要还给我。」独孤尘道,「坐在那里是何用意?」
「那你说吧,要我如何还你?」
「第一便是像九仙寨一样,你自己脱了衣服过来,这第二嘛……」独孤尘翻
身下床道,「你不许离开这间屋子,我一两个时辰后回来。」
「你为何非要甩下我?」
「你功夫太差,带上你会碍我的事。」
「你!」穆秋晴心里不忿,却又无话可说。
独孤尘一人走出客栈,慢悠悠来到一家铺子前,这铺子不大,一扇背街小门
之后是无精打采的老掌柜,虽挂着一块匾上书「千琅绸缎庄」,屋里却不见半匹
绸缎,只有积灰的柜台和一张破烂的小桌子。
独孤尘走进绸缎庄,伸手敲了敲门板道:「掌柜的,来二尺上等绸缎。」
「嗯?」老掌柜抬了抬眼皮,「没有没有,等老头子饿死,这里就关门啦。」
「看你面前的灰尘,可饿不死呀。」独孤尘道,「去进点货,如何?」
「小公子!」老掌柜双眼瞬间恢复了神采,「有信让我带吗?」
「口信,带给我师父。」独孤尘道,「我近段时间的调查总和『阴阳簪』脱
不了关系,不知那是何物。」
「阴阳簪,我记下了。」老掌柜道,「大公子正闭关钻研一套新枪法,暂时
不能来帮你。」
「这倒有点麻烦。」独孤尘道,「有些问题只靠头脑解决不了,师兄不在我
心里没底。」
「老爷特别交代过,如有难题,不必顾忌他,以自保为先。」
「我若真报出师父的名头,江湖怕是再无宁日了吧。」独孤尘道,「你转告
师父,让他尽管放心,我如此惜命不会做傻事的。」
离开绸缎庄,独孤尘又在冬白镇转了几圈,眼见日薄西山方才返回客栈。
「怎么去了那么久。」穆秋晴道,「你走之后小二来过,说咱们的马已经备
好,就拴在后院。」
「你动过我的枪了?」
「我明明仔细裹好了,这你都能看出来。」
「自然看不出来,我平时也就胡乱一裹。」独孤尘道,「但我猜你必会打开
看,所以就诈一诈你。」
「切,一杆破枪罢了,有什么好看。」
「我身上还有一杆枪,要不要看?」
「在哪……」穆秋晴一下子明白过来,「谁要看你那丑东西!」
「不看便不看。」独孤尘道,「只是你得收敛着点,不然叫声太响你这『素
雪仙子』可就声名扫地了。」
「你还要……」
穆秋晴话未说完,便被独孤尘压在床上,二人唇舌想接,不多时喘息声便大
了起来,互相摸索的四只手分别将对方衣衫解下,独孤尘略胜一筹,穆秋晴不甘
示弱,顷刻间两具光溜溜的胴体交缠在一起,女人也发出了第一声闷哼。
独孤尘放开嘴唇,转而吻上穆秋晴的胸脯,一口含住粉嫩的肉粒,舌头不住
地舔弄起来。起初穆秋晴还能紧咬牙关,双手象征性还以颜色,怎奈独孤尘手口
并用,很快便逗弄得她忍受不住,只得用手背压住嘴巴,尽力将呻吟声减小。
「我堂堂『素雪仙子』,竟然在男人身子下面承欢。」穆秋晴心道,「可他
早晚要做我相公,此事该是我本分吧。」
独孤尘可不知女人的心里话,他站起身,将穆秋晴翻成侧躺,扯过一条腿抗
在肩上,手指按住女人小腹下的另一张嘴,在那同样诱人的双唇处来回划动,他
能感到肩上的玉腿开始紧绷,这是这个好兆头,按照九仙寨的经验,那销魂密洞
已然做好了接纳巨龙的准备。
「呀……」
独孤尘挺进的那一刻,穆秋晴不禁叫出声来,想到自己身处客栈,她连忙用
双手捂住嘴巴,随着独孤尘的动作挤出一连串沉闷的「呜呜」声。
「我这床上的枪法练得如何?」
独孤尘动作忽轻忽重,前一下还是阳春三月风拂新柳,后一下陡变急流湍瀑
势不可挡,穆秋晴完全无法预计,自然做不出应变,次数多了她索性闭上眼任人
宰割,这一放松,潮水般的快感铺天盖地,她那双手终是没能坚持住,销魂的声
音从两瓣朱唇之间轻轻吐出。
「相公,我好喜欢……」穆秋晴将师父说过的种种尽数抛于脑后,「啊……
要撑不住了……」
「你还没说我这套枪法怎么样。」
「好……好厉害……我不行了……」
独孤尘见穆秋晴已到极限,干脆将她整个人抱起,手和腰相向而动,每一下
都能刺到密洞最深处。
「呀!」穆秋晴忘乎所以地大叫,一口气呼出整个身子便软了下去。
独孤尘并未打算就此结束,他将穆秋晴放在床上,自己俯身压住,立刻开始
了第二轮冲锋。
「别……」穆秋晴大惊失色,但后半句话说出口只是一连串的呻吟。
「一百五十一,一百五十二……」独孤尘心里默数许久,总算等到周身舒泰,
「一百五十九下,又多了一些。」
穆秋晴可没这么清醒,她不知自己泄了多少次,身子骨早已软得像泥一样,
十余年的内力也无法让她抬起手,仅剩的一丝神智正在被快感渐渐吞噬,九仙寨
的一幕霎时间涌上心头。
「相公……」穆秋晴被独孤尘喷出的精液再次推上巅峰,终于昏厥过去。
穆秋晴醒来时天已大亮,独孤尘正在屋里练功,一根竹筷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穆秋晴定睛细瞧,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使的这是『临风剑式』!」
「醒了。」独孤尘说着话,动作并没有丝毫迟滞,「你要想学我可以教你。」
「我爹说这套剑法他谁也没传,你怎么可能会?」
「你爹靠『临风剑式』扬名立万,可曾说过此乃他所创?」
「我爹倒是没有亲口说过。」穆秋晴道,「可若是我爹从别处学来,江湖上
何以没有第二个人能使这路剑法?」
「谁说没有第二个?我不是正在练嘛。」独孤尘最后一招打完,将竹筷放回
桌上,「我不用剑,但也不想这路剑法失传,所以隔几日便要演练一番。」
「淫贼,你教给我吧。」穆秋晴道,「我要重振『临风剑』的威名。」
「昨夜还一口一个相公,醒转过来便不认了吗?」
穆秋晴俏脸通红道:「等我们成亲了,自然每日都喊你相公。」
「你当真愿意与我成亲吗?」独孤尘道,「还是因为我破了你的身子,你不
得不如此?」
「我不讨厌你。」穆秋晴拢了拢披散的头发,「我对谢广志也是这般感觉,
可若是没有这些事,我今年本该嫁给他。」
「你在千娇楼的同辈弟子中也算出类拔萃了,何至于选不到称心的夫婿?」
「我十二岁便与谢广志订了亲,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穆秋晴道,「师父
说他配得上我,是一门好亲事,我便没了别的念想。」
「怪了,你师父今年三十仍未婚配,怎么对你的亲事如此上心?」
「师父说她年轻时遇人不淑,自那时起便断了情丝,潜心研究武学之道。」
穆秋晴道,「估计是师父不想让我重蹈覆辙,便替我早早定下了。」
「那你这般跟着我,不怕师父怪罪?」
「反正谢广志已死,我总不能嫁给棺材吧。」穆秋晴道,「不过你要敢负我,
我师父定然饶不了你。」
「你师父的武功略胜于我,可她多年来未有进境,显是到了瓶颈。」独孤尘
道,「再过个一年半载,你师父就打不过我了。」
「又说我师父坏话!」穆秋晴道,「我师父武功高深莫测,我这些年来不过
学了十之一二,我看是你太狂妄了。」
「你方才不是要学『临风剑式』吗?我便与你打个赌。」独孤尘道,「你专
心跟我学,最迟一个月,你便能在招式上胜过你师父。」
「我不信,你要怎个赌法?」
「很简单,若是我赢了,你便不许再叫我淫贼。」独孤尘道,「若是我输了,
你可以吩咐我做一件事,我定当从命。」
「一个月后正是玉峦派掌门寿辰,我便在那时向师父讨教。」
「当然,可我有两个条件。」独孤尘道,「第一,若是你胜了,只能对外人
说是你爹留下的剑谱,不能提及我;第二,这一个月内,你得暂时放下千娇楼里
学的剑理,完全按照我说的来练。」
「没问题,你等着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