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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十九岁的感觉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非洲有这样的一个民族部落,他们的风俗习惯让人感
到不可思议,他们有时会把自己的妻子送给那些喜爱他们的客人,让他的妻子和
客人们在一起睡觉。
屋顶上挂着一个着葱色叶瓣的花状灯,温柔的灯光照射着全部温室,玫罗丽
正偷偷的偷听着她哥哥和一位宴会来宾的谈话。
她经常受到训斥,她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身为女性不该对男人间谈话的
内容太感兴趣。但是,他们的谈话却如磁铁一样引诱着她,温多琳抑制不住自己
的好奇,藏在一棵棕榈树的阴影处,注意听他们交谈着。
「认真想想吧,我可爱的小伙子。」乔那森说。「收集那些东西将会带给你
显要的声誉。自然历史博物馆已为此援助了我们一些钱,然而我们还差一部分,
你清楚吗?我们应怎么办呢?你的钱和我的经验,我们的合作一定会成功的。」
玫罗丽听见她的哥哥不停地大笑了起来。「在这才几个月,你又急迫地想你
的探险啊?我敢保证非洲对你来说像急需吸食鸦片同样。唉,无论如何说,前景
倒是满诱人的。我始终想去非洲旅行一趟。我再想想吧,我会在周末以前告诉你
结果的。行了,不要再谈旅游或资助之类的事了,今天是玫罗丽的生日,她会埋
怨我一人独占你的,让我们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会吧。」
透过铁窗上的玻璃门,传来了专门为晚会而请的四重唱歌手们声嘶力竭的哥
唱声,空气中漫布着一股轻轻的兰树的胡椒味。玫罗丽极力向前倾斜着身子,只
听乔那森笑着道:「啊,是的。玫罗丽。艾勒华,我非常喜欢你妹妹,假若你不
介意我直说,我认为她已是一位十分成熟的女人了。我们这个阶层的许多女人与
她相比,的确索然无味,黯然失色。」
温多琳十分聪明,毫不夸张地说,她非常有才华,她在艺术方面很有天分。
「好了,好了。」艾勒华不悦地说。
「不要告诉她认为非常有才华。你好像以为她的固执是一种美德似的。她有
一点太富激情,家父害怕这有损于她的健康。」
他们两人分手很长时间,玫罗丽还愣在原地呆呆地想着乔那森的话。她非常
诧异乔那森谈论她。他只来过赫尔顿庄园几次,每次都显得非常冷淡。虽然她知
道他是一位探险家和人类学家,他却有着恐惧的名声,她压根想不到他会注意到
她。
她轻轻地扒开了棕榈树的树叶,身体再往前凑近了一点,透过树叶的空隙,
认真地端详着这位身材魁梧,体格健美的男人的面庞。乔那森的侧面在黄色灯光
的映衬下,像镀上了一层金粉。他黑黝黝的皮肤、认真的表情,使他显得有些呆
极和刚毅,尤其是颈上的那道疤痕,更让人感到有些异乎寻常的危险。
玫罗丽从内心里并不喜爱哥哥的这位朋友。他看上去不是老实的人,甚至有
点惊世骇俗的味道,然而无法否认他是她目前遇到的最有趣的男人。他叛逆地留
着长发,并如一般水手似地把头发扎成一束,系在脑后。他身着缎子领的如制服
似的厚黑呢衣,这是上好的毛料,做工也十分考究,看上去非常合身。他身上的
马甲却使人觉得他有些爱虚荣,马甲的口袋处总是绣着花或是绣有金线。
他平时沉默寡言,但他的举止却非常干净利索,行动尤为果断,显得气势逼
人,有许多事情,他都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有好几次,当乔那森像鬼魂似地出
现在她的身旁时,她经常被吓得半死。仅有那么一点儿的古龙香水味才让人察觉
他已近在身边了。
每当她为此想发脾气时,他就诘然一笑。
「我为我的不邀而至的行为向您道歉。」他说道,然而他说话的语气又让人
觉得他压根没有道歉的意思,倒像是有意逼她似的。「同女士在一起时,人往往
会变得富有灵感。我担心我在非洲逗留的时间太长了点。那儿的生活和这里有很
大的不同。」
一回想起上次谈话的内容玫罗丽就激动不已。想到非洲的粗野,原始的美,
还有那里的土著部落,她就激动得难以安定下来。
一阵嘈杂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她只好飞快地走出了温室。在房前的草坪上,
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桌面上铺着亚麻制的桌布。桌上布满了冷盘和热菜,有烤
肉、炒蛋、蜜饯和甜点等等。
女士们全穿着丝绸裙衣,男士们都穿着笔挺的晚礼服,大家手捧酒杯,围坐
在高坛旁,喝着美酒,谈笑着,很多女士头上饰有美丽的羽毛,身上佩戴着珍贵
的珠宝首饰。
「恭喜。恭喜。」当她飞速走近一个她父亲生意场上的朋友时,这人赶忙道
贺:「亲爱的,十九岁的感觉一定会令人兴奋吧?」
「你说的太好了!谢谢您的光临。」玫罗丽面带笑容,非常有礼貌地行了一
个屈膝礼,接着向人群走去。
她一面穿过人群,一面冲着向她祝贺的其他客人频频点头微笑。此时,音乐
声又转为了一支华尔兹舞曲,男客们纷纷邀请个人的女伴,双双步入草坪中间,
翩翩起舞起来。主楼的灯光从敞开着的法式窗门里铺撒而出,在灯光的映照下,
丝绸及珠宝都发出夺目的光芒。
这个晚会是专门为她开设的,是为了庆祝她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的,然而玫
罗丽全然不在乎它,仿佛晚会不存在似的。
她心里这时正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一半是兴奋,一半又是担心。
她从艾勒华的言辞中,意识到艾勒华将会同意给予乔那森经济上的援助,而
让乔那森成功去非洲旅行。艾勒华十分佩服他这位臭名昭著的朋友,乔那森自从
把印度淫秽诗译成英文后,反而把自己弄得更为臭名远扬了。
艾勒华已经厌倦了这种无忧无虑的富足生活,而想来点有趣的、带些刺激的
生活。玫罗丽对他这样的生活方式十分同情。他们家的布匹生意已经有了坚实的
根基,财源正滚滚而来,所以对艾勒华这样一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生活已
没有很大的刺激性了。
玫罗丽认为她自己已在许多方面支持她的哥哥了,他俩有许多十分相像的地
方,而对于这一点,她哥哥本人压根不清楚。她知道艾勒华的很多的个人隐私,
有财务上的啦,和其他一些方面的等等。还有件事不可以让艾勒华知道,他知道
后他心里肯定非常不舒服。她尽量不想让艾勒华发现她已知道他那个内心秘密。
艾勒华已决定将要和乔那森、克本顿一同去非洲旅行。
玫罗丽暗自也下了一个决心,并且这决心将完全改变她一生的命运。
她决定和他们一同去非洲。
夜色更深了,晚会的最后一位客人也晃忧忧着离开了草坪,进入特地他们准
备的客房,温多琳却依旧想着自己的心思。
一位生活优裕的女性,又处于上层社会,想到非洲冒险,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从未这样焦躁渴望地想去非洲。这是她想往已久的一件事,她始终在等待着机
会。假如能实现的话,她就没有在这世上白活。
她此刻既不知怎样去说服艾勒华带她去,也不知怎样说服父亲,答应她去非
洲。
然而她会设法找到解决的办法。
第二天早上,还不到六点钟,她就起了床。大家都没起床,只有厨子和女仆
们起来了。
玫罗丽迅速地穿戴着,她卷曲的红棕色的头发上边扣着顶饰有褶边的帽子,
她目光落在自己的衣裙上边,她老是勾不着肩膀惑侧的那粒扣子,然而也不想请
阿格尼丝帮她扣好,温多琳匆忙地披上一条丝质围巾,随手在胸前作了个结。
接着,她拉了拉裙角,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飞速地穿过走廓,走下了房子
后边的楼梯。
厨房里传来了茶壶和煎锅的兵乓声,然而整栋房子静静的。玫罗丽悄悄地推
开客厅的门,朝里边窥视着,啊,不出自己的意料,海蒂正在里边呢!海蒂正要
点燃壁炉里的火,一抬头看到玫罗丽走了进来。她慌忙站起来,用围裙擦了擦自
己的手,满面含笑地行了个屈膝礼。
「小姐,早安。你的确是一只早起的小鸟,想去拜访谁吗?」
玫罗丽笑道:「你不要再装假了,你清楚地知道我要找的人正是你。」
海蒂褐色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副纯真可爱的样子。她头上有一顶亚麻色的帽
子,额前留着一缕些许卷的淡黄色的浏海。
「小姐,我可以帮你什么呢?」
「我想要你告诉我,艾勒华是否昨夜又到你的房间?」
海蒂避开自己的目光,眼睛看着别处。她是一位朴实的带有乡村气味漂亮女
孩。她的脸慢慢变得绯红。
「噢,小姐,你不应总是问我这些事。」
玫罗丽挺直了腰板,咬着字说:「你希望我把那些事告诉我继母吗?」
「你不是开玩笑,是吗?我会被马上赶出这栋房子的,我又必须回到乡下种
田去了。」
「那你就详尽地讲讲吧!」
海蒂搓着她的双手,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接着抬头看着玫罗丽,微微地点了
点头。
「小姐,他的确来过了。」
「我也这么猜测的。早餐后你去凉亭来见我吧!」
海蒂扬起下巴,「小姐?」
「认真回忆一下,海蒂。我想清楚每个细节,你听见我说的话吗?我要你如
实地告诉我你和艾勒华在一起都干了些什么。」
当海蒂还未回过神来时,玫罗丽已匆忙离开了客厅。
乔那森在才苏醒过来的花园中散步。
早上空气清新,空气中含有一股新鲜的略带潮湿的泥土的清香。这是一条两
侧长有小草的小路,路两边还长着繁茂的低矮的灌木丛,树丛下有很多野菜,开
着各色的小花朵。
一些爬藤类植物环绕着灌木丛的树枝上,藤上开着紫色的花朵,如一个个的
花环。乔那森猛地吸了一口这带有清凉绿意和淡花香味的气体。
如此令人心旷神怡!当你在尘土弥漫的非洲村寨散步时,你总会认为缺少一
点什么。
他好像生来就是非洲大陆的人。一想到非洲,他就激动不已。艾勒华必须帮
他克服这次新的旅行的经济困难,他肯定会帮忙的。乔那森一天也不愿多留在英
国,他想越早起程越好。
虽然去非洲已成事实,然而船还需检修。
他会心地笑了,似乎又看见了玫罗丽藏在温室里偷听他和艾勒华谈话的那一
幕情景。如果爱德华知道她躲在棕榈树后偷听他俩的谈话,肯定会气急败坏的。
玫罗丽就如一个谜。她富有,被人骄宠惯了。她拥有惊人的才气,而且放荡
不羁。噢,他怀疑艾勒华和他父母是否清楚这点,乔那森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他
确信自己看人的直觉。他禁不住笑出声来,她将会令华恩斯威尔一家人担心的。
他非常奇怪他们为何不把她早些嫁给那些受人尊敬的有钱商人。那么,或是
他们的眼光太高了,打算把她嫁给一位男爵或是伯爵。
假若再多些时间,乔那森或许会更了解玫罗丽。从内心上说,玫罗丽本人或
许并没觉得她正像一枚待人采摘的熟果。她的漂亮,她的聪明伶俐,以及她的活
泼的性格,使她更具魅力。
乔那森心中不觉一动,他不敢想像下多琳会放任自己,所以成为任何一位男
人的玩物。他忽然醒悟到他确实想从她身上获得更多的东西。她是那种使男人痴
迷且难以忘怀的女人。
乔那森想到自己是一个性经验的冒险者-心里一时不能平静。他在非洲的冒
险历途中,许多女人在生理上满足了他的需求,然而他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
现有哪一位女人是他真正所需要的。在非洲的一些部落中,他们有一些令人啼笑
皆非的风俗习惯,他们可能把自己的妻子送给那些喜爱他们的客人,让妻子陪客
人睡觉。
他一生中,也和各种欧洲女人产生过关系,她们有的是战士的妻子,有的是
外交官的夫人,甚至还有传道士的妻子。他非常想把自己的经历告诉玫罗丽,她
肯定会感到非常有趣,或许会有点诧异吧!
不经意之中,他走到了一片开满鲜花的藤架下边,他又独自笑了起来。在以
前的这些年里,他来过几次华恩斯威尔家的庄园呢?算一下也应当有六次了吧?
他是看着玫罗丽从一位幼稚的小女孩长成为一位文静的、自信的年轻姑娘。但是
他又怀疑,她是否注意到他的存在呢?
他已三十岁的人了,在她眼中他肯定像位前辈了此时,他肚子「咕、咕」地
叫了起来,他这才记起他还未吃早饭呢!他应当吃早饭了。英国乡下的早餐非常
丰盛,有卤腰子、熏肉、煮鸡蛋等等。
华恩斯威尔一家同样不可以怠慢他们的客人,他早被一位女佣礼貌地叫醒,
立即她递给了他一壶咖啡和奶油。
他回转向回去的路上走着。此刻还是别去想快乐的华思斯威尔小姐吧。计划
这次旅行得耗费不少精力,起码要几星期的准备时间。要准备旅途中所需的各种
物品,还要选择合适的出发日子,由于华恩斯威尔一家拥有自己的商船,因而船
是不成问题的。他还必须给他们打算访问的各地的统治者写信。接着,他将去非
洲整整半年。
他尽量想让自己不去想玫罗丽。当他正能够撇开她时,恰在此时,他看见了
一个苗条的身影正向花园的那边奔去。
玫罗丽?他保证那就是她。看样子,她正朝某外赶去。
乔那森不加思索地放快了步伐,尾随着她。
当海蒂出现在那条通向凉亭的小道上时,玫罗丽已坐在座四周有篱笆的凉亭
等候她了。
海蒂在凉亭旁定了定神,喘了喘气,溜进了门里。她已换掉了她的围裙,上
身穿身高领女装,下身穿一件深蓝色的裙子,头戴一顶草制的无沿女帽。一缕顽
皮的金色头发从帽子里跑了出来。
玫罗丽高兴地笑了,海蒂的头发总是不听话的。
「有人看见你离开家吗?」她匆忙问。
「小姐,没有。我再看看,肯定一下吧。」海蒂到门边,向外张望了一下,
接着关上了门,她说:「噢,小姐,我不应当来的。这不好。」
玫罗丽讥讽地笑了起来,并微微鼓掌,说:「海蒂,你的表演简直妙极了,
你能够骗到别人,然而我知道你十分高兴我们这次的私下会面的。」
直到这时,海蒂才诧异地发现玫罗丽手中正握着一根马鞭,它的一半被玫罗
丽的裙子挡住了。海蒂诡秘地笑了笑,牙齿紧咬着嘴唇。
「这不是真的。」她小声地说:「小姐,你的确太小心了,没人想到我是来
看你的。」
玫罗丽向前迈了一步,她手中把玩着这条马鞭威吓道:「我不想使用鞭子,
然而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
「小姐,是的。」海蒂顺从道:「我从哪里开始?」
「告诉我艾勒华进你房间时,你正在做什么?」
海蒂踌躇不决。
「快些开始,你得告诉我所有的事情。记得吗你最后总会乖乖听我的话。」
「我……我正在夜壶上边小便。」海蒂停住了话,不自觉地盯着地面。
「噢,快讲下去。」海蒂催道。
「我不乐意讲,它非常下流的。」
「现在快讲!」玫罗丽严肃地说:「你明白我想知道什么。快讲给我听听,
我要清楚每一个下流的细节。艾勒华做了些什么?是否他恰好当时走了进来,并
看到你在解小便?」
「是的,小姐,正好那时。我恰好……恰好把内衣捋到腰部以上正蹲着呢。
这时,艾勒华就溜了进来,而且说:『不要站起来,海蒂,你接着小便吧,我没
关系的,我等等你。』他站立一边,静静地盯着我。他的脸涨得通红,而且不断
地用手柔搓他裤子的裤裆处。」
「你听了他的话吗?」
「我不能不听他的呀,你是清楚的,他发起脾气时,实在像吃人的魔鬼。」
「他讲了些什么吗?」
「是的……」海蒂又停了下来。
「行了,讲给我听听,你不要害怕我会被你粗俗的下流话吓倒。」
海蒂慌忙说:「他……他说我有一对那样可爱的大屁股啊,小姐,我说得够
多了,不是吗?我不应当告诉你这些的。你是一个有教养的小姐……」
「海蒂,不要为我担心。」玫罗丽高兴地说:「我实在弄不懂小姐们为何总
被认为是弱不禁风的人,她们要行为得体,并且对于自己生理上的一些举止要清
白。艾勒华也总是说,假若我老是四处跑来跑去,老是问很多问题,我会损害自
己的身体的。实在是胡扯!我像匹马一样健壮。」
海蒂哈哈笑道:「的确如此,小姐。」
玫罗丽气愤地说:「为什么,你们乡村长大的女孩子整天劳动都不会伤害身
体?并且你们对男女私情非常清楚,为什么对你们来说事情就不同呢?你得把你
所知的东西统统告诉我。除了你,还有谁可以告诉我这些事呢?」
「没有别人,小姐。只有你的朋友海蒂。」
「安静。不要再反对了,快告诉我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海蒂双眼发光,兴奋不已地告诉玫罗丽,艾勒华紧接着猛地把她推倒在她的
小床上,飞快地把她的衣服脱到颈部,狂热地吻着她,使劲地揉着她的乳房。
「他也使劲地吸吮着我的奶头,他就如一头饥饿的小牛犊。」
玫罗丽心跳剧烈起来。她感觉有点激动和兴奋。「那感觉如何?你愿意他这
样吗?」她问。
「我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同时有点兴奋。他的双唇又热又湿,他的舌头轻舔
着我的皮肤。」
玫罗丽咳嗽了一声,她有点口干舌燥,「接着呢?」
「小姐,你都清楚的。我从前告诉过你的。」
「再讲给我听听,他是否……分开了你的大腿?」
「没有那样直接。他吻着我的腹部,用鼻子轻柔地来回摩擦……」
玫罗丽的脸「刷」地变得菲红。她总是不停地问海蒂与艾勒华做爱的细节。
她偶尔希望自己能如海蒂同样生于农家,那么她能够随心所欲地想干什么就干什
么了。然而,像她自身这种身份的女人,是不可以想这种事情的。更不用说对这
种事有一点点的兴趣了。所以,她对男欢女爱毫不清楚。海蒂所以成了她这方面
知识的老师。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胸前的丝绸围巾。
「海蒂,我没事。你接着说吧!」
自从海蒂首次告诉玫罗丽她的性经历以后,玫罗丽对性交过程已有了一种了
解了。但是,这次却是玫罗丽第一次得知孩子是如何产生的,她从未想到男人和
女人做爱时会采取避孕措施。她真的不知道能够这样。
海蒂坐在一把藤椅上,几乎讲述完了上次的性交过程。
「没有任何好讲的了。艾勒华整理好了个人的衣服,我也擦干净了自己的肚
皮上的那点污秽,接着就睡着了。」
海蒂又兴奋地说:「艾勒华同意从非洲给我带一件礼物。」
这最后一句话恰好触动了玫罗丽的思绪,她向后用手梳了梳头发,诧异地发
觉自己前额满是汗水。这么说,不出她的猜想,艾勒华已决定资助这次旅行了。
几周后,他和乔那森将离开英国,前去非洲——这块诡秘的黑色大陆了。
仅仅这名字就使人不可想像它是怎样的惊险及有着何等美丽的景象。啊,她
将画出如何一幅壮丽图画!她始终期望可以在她的画布上涂上鲜艳的紫罗兰,橙
色和猩红色,而并非目前英国风景中的淡绿色。
她得和他们一同去。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她忽然想出了一个说服艾勒
华带她一同去非洲的办法了。
「海蒂。」她一边想着一边说:「我要你为我做些事!」
海蒂听完玫罗丽说完她的打算后,一下子惊呆了,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她好
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小姐,我不可以那么做,不可能的。」海蒂说:「这不好。这比告诉你我
与艾勒华的做爱过程还恐怖。」
玫罗丽自信地微笑着。海蒂一开始总是不同意的,然而每次最后总是屈服于
她的坚决要求之下,此刻她得让海蒂清楚自己的决心。玫罗丽又重复了一遍她的
计划,让海蒂清楚究竟她需要海蒂做些什么。
然而今天这次,海蒂似乎铁了心,如何劝说都不行,她恩威并重地威吓她,
应允送给她礼物,她就是不答应。
「很好。」玫罗丽气愤地说:「你此刻走吧,永远离开我。」她肯定不放弃
这次旅行计划。机会就在跟前,海蒂应对艾勒华实施影响,接着通过艾勒华说服
她的父母亲。没有一位女仆可以阻止得了她去获得她所要的东西。
「海蒂,你得按我的要求去做。无论你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
玫罗丽有意地捋起了袖子,死死地瞪着海蒂固执的脸。
她有多种办法逼她听从的。
「站起来!」她要求道,她用鞭子打打自己的裙子。「趴在那张桌子上,并
掀起你的裙子。」
海蒂蹶强地神态没有了,她担心地看了一眼玫罗丽。
「小姐,你不要。噢,请不要如此。」
玫罗丽不容海蒂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她马上动起手来,她的心蹦蹦直跳。她
不喜欢体罚仆人,然而她不能容忍海蒂抗拒自己的命令。
她使劲地把诧异的海蒂推到藤桌边上,让她双手趴在桌上,海蒂使劲地挣扎
着,一面不断辩解着。
「你敢再动!」玫罗丽愤慨地说:「掀起你裙子。快些!」
海蒂踌躇了一下,接着她很不情愿地捋起了自己的裙子以及衬裙。此刻,映
入玫罗丽眼帘的是她洁净的白棉布内裤,还有那浑圆的臀部,和健美的大腿。海
蒂不甘心地嘟哝了几声,仿佛不相信所发生的一切。
「小姐,我未做错一点事呀,请不要!噢,请你不要打我。」
玫罗丽无声地举起了鞭子,对着她摆动不安的屁股就是一鞭。海蒂疼痛地开
叫了一声,温多琳又快速地抽了她三鞭。
「不要叫出声来。」玫罗丽凑近海蒂的耳旁,咬着牙说:「假若有人发现了
我们,还要解释老半天,而你肯定会吃亏的,你清楚吗?」
「噢,小姐,请不要……」海蒂乞求道。
「你应允我吗?」
「我非常想帮你,真的。然而这件事我不可以答应。这件事不对……」
「好吧!」玫罗丽一下扯下海蒂的内裤,海蒂光洁的屁股露了出来,接着玫
罗丽又快速地举起鞭子,一鞭接一鞭地抽了下去。
玫罗丽每抽一鞭,海蒂都要疼痛地扭一下屁股。鞭子在空中叫啸着落下时,
海蒂的屁股都在左躲右闪地想逃避鞭子。玫罗丽的左手使劲地压住海蒂的瘦瘦的
背部,不让她的身体动来动去。
她全身大汗淋漓。玫罗丽喜欢拥有权力,她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看见海蒂无助的样子,玫罗丽心中就泛起一股热流。海蒂滚圆有屁股上有条
条紫红色的鞭痕。玫罗丽听见鞭子落在海蒂实在的肌肉上的清脆声,她就感到一
阵喜悦。玫罗丽高兴海蒂无助的呻吟声,海蒂压抑的疼痛的哭喊声,以及她不幸
的哀求声。她看到海蒂痛苦的脸上挂满了泪珠时,更为欣喜若狂。
她内心深处忽然感到了一丝惭愧。她正在干什么呀?她没有权力强迫海蒂就
范。她停下了手,一下把鞭子扔在地上。她正要请求海蒂谅解时,海蒂此刻却低
声哭泣道:「好了,不要打我了,我同意你的要求,我一定帮你的。」
胜利的甜蜜感冲消了玫罗丽刚才的羞愧的心情。她的思想又盘算开了。她的
计划已实现了一部分了。她慢慢地帮海蒂拉好内裤,盖住已被她抽打得肿痛的屁
股。接着,她扶着海蒂站直了,放下她的裙子。最后,她抱着海蒂,轻柔地抚摸
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庞。
此刻好了,你这个蠢笨的小骚货,你早答应我多好,你就不必受罪了。你知
道假若我得不到我要的东西,我是不顾一切的。亲爱的海蒂,我并非真的想伤害
你,我太爱你了。」
玫罗丽吻着海蒂的面庞。海蒂湿溜溜的脸庞像丝绸一样光滑。她的眼泪有些
咸味,身上有股轻微的柠檬香皂和薰衣草的清香。
玫罗丽对自己刚才粗野地鞭打海蒂有点迷惑。刚才对海蒂的体罚与此刻的再
次和好,带给她一种意外的快乐。
她亲热地抱着海蒂,享用着其他女人屈服于她的欢乐。
令人怪异的是,这种惩罚仿佛使她们的友谊又进了一步,这或许是她们此刻
一起拥有一个秘密的缘故吧!最后,她松开海蒂,热情地拉着海蒂的手,对她友
善地笑着。
海蒂眨着大眼睛,笑着说:「小姐,这下好了。事情全顺利解决了,而且我
也不是首次挨打。」
「亲爱的,我非常对不起你。我不知应当说什么才好,从前谁还打过你?是
你父亲吗?」
「小姐,不是我的父亲。」海蒂羞涩地说:「以前有一位乡村小伙子,他为
了获得我,用手掌打过我的屁股,我喜爱赤身裸体地卧在干草堆上,让他用手打
我的屁股。这种感觉怪异,像……像撒上介茉的烤牛肉的滋味。」
玫罗丽绿色的双眼瞪大了。「你的意思……你爱他打你的屁股?」
海蒂微笑着点点头。「在一定程度上说,我喜爱这样的挨打。开始感觉非常
疼,接着就有一种温暖的、兴奋的感觉。」
她得意地扭了扭身体,似乎表明她对挨打感到非常快乐似的。
海蒂安静地弄平了裙子的皱摺,接着把那缕不安分的头发塞进了帽子里。玫
罗丽实在非常惊诧。
海蒂嘟嘴道:「小姐,你看上去非常诧异似的。恕我直言,有关男女之间的
事,你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你应当拥有一位情人。你真应当试试,我能够教你
的如何开始……」
「海蒂,不要再说了。你此刻已非常骄傲!」玫罗丽色厉声荏地说。
有那么一会儿,似乎她们的地位颠倒了过来。海蒂是那样地经验丰富,玫罗
丽却如一位对男女之事一点都不懂的孩子。玫罗丽认为自己的威信有所减弱,她
心中有一点不悦。
海蒂低头说:「小姐,非常抱歉。」
「好吧,你此刻走吧!记住你的职责。」
海蒂走到凉亭门口时,她有意放慢了步伐,做出了一种放纵的姿势。玫罗丽
感觉她的情绪变化太快了。她有时天真得近乎于孩子,然而话又说回来,她是一
位非常性感的女人,不管从那个角度看,海蒂无疑是十分吸引人的。
玫罗丽为事情的成功解决而松了口气。她们这次谈话内容比从前的更富有刺
激性。她看到海蒂走过了那条小路,眼看马上转弯时,她赶忙大声叫道:「别忘
了我们的协议。」
海蒂转过头来,顽皮地用手指着自己鼻尖高兴说:「记住了,今天夜晚。」
乔那森等到玫罗丽偷偷地溜出了凉亭走了非常远,才离开了凉亭。
他已听到了她们特别计划的内容。如果玫罗丽的脸一直对着他,那么他就能
够听到每一句话了。玫罗丽的秘密勾当如此恐怖?他应向艾勒华告密吗?此刻非
常明显,玫罗丽已有点疯了。
他忽然感到她有些恐怖。生活在这样一种环境里,她必须处处保持好自己的
声誉。作一位年轻的女孩子,她太好强了,即便目前她没什么。然而,不用太久
她肯定会陷入麻烦中的。如果,玫罗丽生活在另一种不一样的文化背景下有多好
啊!」
她如此像他。他在非洲才感到自己是的确自由了。那里的环境轻松,具有不
同的道德标准。他现在的旅行只限于非洲的西海岸,然而,他计划要尽量向东挺
进,越远越好。他最近听说一些富裕的欧洲白人已在那里购买了地皮,雇用了土
著人,在那里安家落户了,他们开始了一种全新的生活。
乔那森十分佩服这些白人的眼光和他们顽强的精神。非洲大陆虽然风景非常
美,然而那儿也荒蛮、危险。那儿还罕有白人,他计划这次旅行去参观这些殖民
地,如果他发现了自己喜欢的地方,他或许会在那里安家的。
他觉得正是英国的气候,塑造了某些英国人的冷漠和伪善,炎热的非洲仿佛
使人变得更为精神焕发,使人充分地享受生活。玫罗丽的确不幸,她将永不知自
由是什么。
他一回到房内,却发觉自己无事可做。
就让玫罗丽接着酝酿她的计划,实行她的计划好了,他不会告诉艾勒华的。
他不自觉失声笑了起来。瞧瞧她的计划结果怎样,倒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第二章 赫尔顿河边
我的品味非常特殊,我不喜欢处女。我希望当你看见非洲时,它那诡秘的力
量能使你不再退缩、勇往直前。这样,你会变成一个完美的女人。
艾勒华一仰脖喝尽了玻璃杯中的红葡萄酒,懒散地伸了个懒腰。
「啊,我应当睡觉了。天非常晚了,爸爸,晚安。乔那森,晚安。」
艾勒华离开了玩牌的父亲和乔那森,爬上了主楼的楼梯,到了二楼,他站在
扶手旁瞧了瞧祖父留下的老钟。时间已非常晚了,周围静悄悄的已经过了午夜,
大多数客人肯定已进入了梦乡之中。
一个钟头前,继母和玫罗丽就回房睡觉了。家里的仆人也都睡觉了。当然,
唯一除外的是管家,只有等主人全休息了,表明不再需要他服侍了,他才可以休
息。
艾勒华打开了一扇旁门,爬上了楼后边的楼梯。海蒂的房间在阁楼上。他谨
慎地踏上每一级末铺设地毯的楼梯,谨慎地发出咯咯的声音。他紧张得手心全是
汗水。
自从另一位十六岁的女仆人回家去看她得病的母亲后,海蒂这些日子是里,
始终是一个人睡。在那小女孩回来以前,他要充分利用这些夜晚。他有滋有味地
想着昨晚的床第之乐。
海蒂的房门未锁上。他打开门,匆忙溜了进去。房内只点着一根蜡烛,他看
到她躺在床上。
「海蒂。」他轻声唤道,急忙俯身跪在她的床沿。「海蒂,是我。」
她转过脸来,睡眼朦胧地打了一个呵欠。她密密的头发已扭成了一根辫子,
搭放在一只肩膀上。海蒂高兴地瞧着艾勒华,伸出了双手,艾勒华飞快地脱掉了
外衣,踢掉了鞋子,松开了领带。他全身只剩下条短裤和一件敞怀的衬衣,艾勒
华猛地扒开被子,抱住了海蒂。
她轻微的体香味冲进了他的鼻子。他一面疯狂地吻着她的脖子,一面从松开
的内衣领口处把手伸入了她的胸部。
艾勒华沉醉在海蒂浓浓的体香中,他丧失了一切警觉,他全然不知门已被悄
悄地推开了。
此刻,海蒂怪异地尖叫了一声,她不好意思地扭动着身体。
「发生了什么事……」他匆忙问。
艾勒华抬起头,转过头来看着门口。此刻,他才发现有人站在那儿。他脊背
一阵发凉,他立刻坐了起来。
「慈爱的上帝啊!是玫罗丽!真见鬼……」
玫罗丽默默无声地看着他。恐慌之中的他压根未意识到为何如此晚了,她还
衣着这么整齐。海蒂沮丧地咕嘟着挪到床的里侧,匆忙盖上睡袍。
艾勒华不久就回复了常态。他整好了衬衣双手颤抖着拾起了地板上的外衣。
他太诧异了,他压根来不及去生气。
他摇摇晃晃穿好了短裤。
「我……我听见了海蒂的叫喊声。」他结结巴巴地边说边想着下文。「她得
病了,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想帮帮她……」
「艾勒华,你住口。」玫罗丽严厉地说。
艾勒华一时愣在那儿。她从前从未用过这样的口气跟他讲话。
「玫罗丽,我知道,这看上去不好……」
「艾勒华,我清楚你在干什么。你以为我是幼稚的小女孩吗?问题的关键是
我应当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艾勒华迅速地思考着。他尽量想使自己平静下来,然而他的声音听上去还是
又古怪又可怜。
「你不可能告诉爸爸吧?」
「那要瞧你了。」
「瞧我?」
「瞧你是否肯帮我?」
艾勒华穿上外衣后又恢复了他的威严。他挺直腰板双眼逼视着他的妹妹。他
以对爱犬说话的口气说:「目前的女人真是不可思议!是否要同我出去旅行?」
「对极了。」玫罗丽平静地说。
「噢?」艾勒华困惑道。
他实在不敢想像,这莫非真是她文静的小妹妹?他几乎不认识她了。
「玫罗丽。」他试着用一种更合理的语气说:「我们为何不能忘记这些呢?
这都是一种误会。你不要管这些与你没有关系的事情。你是否身体不舒服?你生
病了?你脸色非常红,一副似醒非醒的样子。对了,你肯定发烧了。你太疲劳,
明天早上我要继母请医生来给你看病。他会为你治好病的。亲爱的,回屋休息去
吧!」
他热情地拉着她的手。一切都顺利过去了。他认为他再次占据了主动,很显
然是他的口气占了上风。
「年轻的小姐莫要关心男人的事情。」他安静地说:「什么事都未发生,来
吧,亲爱的,我送你回房,明天清晨,你将只记得这只是一场梦游……」
玫罗丽甩开他的手。
「艾勒华,不要再训斥人了。你不要蒙骗我,这没用。我非常清楚我看到了
什么,我不会听你的唠叨。我清楚你跟海蒂做这种事已有好几周了。」
艾勒华一下子目瞪口呆,玫罗丽使劲地忍住笑声。
艾勒华沮丧地跌坐在床头,手指使劲地着自己的脑袋。
「噢,天啊?」他痛苦地叫道。
假若这件事传出去,他将完全地毁了,尽管说男人与女仆人私通已非常普遍
了,然而,他不能容忍被人发现私通——无法饶恕的罪过啊!他觉得胃里一阵痉
挛。
都怪那可恶的继母。都是受了她现代观点的影响,才使玫罗丽变成了这个样
子。玫罗丽始终都很蹶强,只有爸爸还能约束住她。然而现在爸爸眼里只有他的
新夫人。
后母是始终宠着玫罗丽,放纵着不管她。爸爸是一句也不可以容忍说后母宠
惯玫罗丽的话的。
艾勒华完全地失败了,他低着头问:「你想要什么?」
玫罗丽吐字清晰地说:「我要同你及乔那森一同去非洲。」
艾勒华猛一抬头说,「你并非当真的吧!」
「在我的一生中,我从未比这更认真的了。」
艾勒华笑得双肩颤抖,这个想法太令人无法思议了。她是从那里有了这个没
头脑的狂热的计划的?他擦了擦眼睛,以兄长样的口吻说。
「我亲爱的,这是压根不可能的。我们并非去野餐。那个地方野蛮,危机四
伏,充满了危险与病乱。像你这种身份的小姐要去那里旅行?可笑,可笑。」
他自以为是地笑了,心想她不可能再提这样荒唐的请求了。
「去吧,玫罗丽,亲爱的,我们明日早晨再谈吧!」
他穿好鞋子,带着玫罗丽出了房门。快到楼梯上时,他还笑个不住。
「好主意。」他边嘀咕边擦着自己的眼睛。
他正快速地向走廓那头自己的卧室走去时,忽然玫罗丽的话语惊得他停了下
来。
「亲爱的哥哥,我的主意是最好的主意。快收起你脸上的愚蠢的笑容吧!由
于我跟定你了。」
她反背着手,看着他,她的表情坚决而且像市场上的卖鱼妇同样的精明。
「我们和父亲商量我去非洲时,假如你不同意我。」她接着说道:「我肯定
会把你这些日子和海蒂干的好事详尽地告诉他,一字不漏地,你相信我,我肯定
会告诉他的。」
她使劲向后甩了甩自己红棕色的头发,大步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海蒂躺在床上,听见了他俩的说话声。
她用手捂着嘴,使劲地憋住自己的笑声。噢,艾勒华猛一抬头看见玫罗丽时
的脸上表情的确有意思。她认为有点对不起他,然而的确是活该。他太骄傲了。
玫罗丽确实给了他一个教训。
玫罗丽的确是一张好牌。她不禁佩服这位小姐的勇敢精神。她使艾勒华听从
于她了。行了,在华恩斯威尔庄园里,事情已发生转变了。
她未再听到他俩小声的生气的辩论,她听到了他俩走下楼梯的脚步声。但是
所有又归于平静。海蒂拍拍自己的枕头,满足地笑了,这是一个大胆的计划,然
而肯定是一个非常好的计划。
玫罗丽肯定会按她自己的想法做下去的,而艾勒华只有非常不情愿地帮她说
话了。
他俩全走了。
她的那个乡下的小伙子,有着野兽般的非常旺盛的性欲,他是一位既粗鲁又
大方的情人,在收获庄稼的那些日子里,他教会了她很多有趣的做爱动作,然而
只有第一次做爱才使她至今记忆犹新。那次的感觉是如此地温柔和具有刺激性。
海蒂满意地舒了一口气,昏昏地就要睡去。当她马上要睡着时,她的脑子里
又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玫罗丽小姐去非洲旅行,必须带贴身女佣帮她穿衣服,帮她整理衣服才行。
现在,阿格尼丝侍候她已好些年了,然而阿格尼丝已老了。她肯定不愿陪玫罗丽
去世界的另一端的。
玫罗丽将要一个人去填补这个空裆。有谁比海蒂我更适合呢?她笑了。她只
需几星期就可以学会如何服侍玫罗丽的起居。阿格尼丝会教她的。海蒂清楚自己
肯定有能力整理玫罗丽美丽的衣服。
玫罗丽有美丽的黑呢猎装,细软布的日常衣服,丝绸缎面的晚礼服,更不必
说围巾、腰带和帽子啦。一切衣物都要洗好、浆好领、烫好。她似乎看到这些衣
服已叠放整齐地放入旅行箱里了。
「当然,玫罗丽为了这次旅行,一定还会买一些新衣服的。」海蒂高兴地坐
了起来,一阵莫名的激动使她没法入睡。
一个仿佛像闹着玩的主意马上就要成为现实了。另一位去探望得病的母亲的
女仆很快就会回庄园的,这个庄园少了海蒂是无所谓的,并且,华恩斯威尔家的
领地上还有很多女孩子等着进庄园工作呢!噢,是的,玫罗丽肯定会领她去非洲
的。除她之外还有谁会使玫罗丽更为信任呢?她们又将一同经历怎样的风险呢?
「当然,这是肯定不可能。」艾勒华说,他非常希望乔那森同意他的看法。
乔那森长长地笑了。这种笑容使艾勒华觉得惬意,他不知为何。
「老朋友,这多荒唐啊!」他提醒乔那森说:「玫罗丽可能听你的,假若你
说她不可以去非洲,她就去不成了。」
「她的确要跟我们一同去非洲?」乔那森问。
「的确,她非常认真。到底如何办呢?她一向被教导为在每件事情上不可以
有自己的想法。」
「你想要我向她解释、她为何不能同我们一起去非洲?」
「唉,是的,老朋友。假若你愿意这样做,我将……我已劝说过她了,然而
她压根不听我的。她真是十分倔强,她说假如我不同意带她去非洲,她将跑到家
父那里告我的状,她瞎编了一些关于我做的愚蠢事……」
此刻,乔那森怪异地叫了一声,他又咳嗽了几声。
艾勒华的话被他中断了,他又问道:「嗨,你还好吧?你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啊?都怪这潮闷的英国空气。我们越早去非洲越好,啊?」
乔那森用手绢擦了擦眼睛,他未看着艾勒华说:「马上就会去的。」
「那么,你去同玫罗丽谈谈?噢,这下能够松一口气了。目前就有一个好机
会。她此刻正骑着密德莱特出去了,她肯定在南面领地的矮丛林附近,由于那是
她常爱去的地方。」
乔那森点头说:「我去试试,我马上去马厮选匹马去。」
「老朋友,太妙了。让马夫为你配上我的马鞍,那样你能够骑快点,发扬英
国军人精神。」
乔那森使劲地忍住了自己的笑声。他听到越多有关玫罗丽的事,他就越喜爱
她。她是怎样一位女人呢?可以让可怜的艾勒华听从于她呢?
一想到这次去非洲旅行将有她陪伴,他就认为这次一定比从前任何一次都更
为有吸引力。
玫罗丽头趴在马的劲部,身体跟着马的节奏有规律地上下起伏着。马蹄踩在
草地上,「得得」地跑进了白树林里。
农田里劳动的人们停了下来,朝她挥舞着双手,她同样向他们招招手。她同
平常一样穿一件深绿色的丝绒外衣,上边饰有金色的钮扣,头发用一条丝绒带子
扎成了一个马尾巴,头上戴着一顶三角女帽。
到了矮树林里,玫罗丽放松了缰绳。
「喔,我的孩子,到了。」她轻拍马的脖子讲,「我顺着河岸散一会儿步,
你就待在这里也休息一下吧!」
马顺从地晃了晃耳朵,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一跃身,跳到了地面上。「密德莱特」的头朝向她,嗷嗷地叫着。
她笑着拍了拍它,想到口袋里还有一点糖果。那是她特地带给它吃的。
厨师看到她这样浪费,连忙说:「小姐,这些糖非常贵的,把它给马吃实在
是一种罪过。」
玫罗丽扬了扬眉。
「马喜爱吃糖,我不喜欢吃甜食,它吃的是我省下的那份。」
马的嘴巴不断地咀嚼着糖,玫罗丽随意地扎好了缰绳,迈步向河边走去。
下午天气有些温热,河边的微风吹在身上,令人心旷神怡。她拣一块洁净地
方,坐了下来,她立即脱去了马靴,褪下了袜子。没人看到她这一举动的。只是
远处在田里的人们,而他人是看不到她的。
她提起裙子,谨慎地赤着脚跨入水里,她才一迈入水中,感到水有些冷,此
后她就觉得舒服多了。
她边走边看见两只野鸡在芦苇丛中欢快地跳进跳出,水面上有两只天鹅安静
地游了过去,如此恬静的故乡山水。到了非洲时她会丧失这一切吗?她思忖着。
过了一会儿,她自己也笑了起来,她仿佛太伤感了,似乎她这一去永不再回
来似的。
她随手摘下帽子,手放在岸旁,整了整头发,解开马夹扣子,御下了丝绸围
巾。她仰面躺在岸旁的草地上,注视着天空中飘动的几朵白云。
阳光温和地照射在她的脸上。假若她的脸晒成了金色或者有了日斑,那么阿
格尼丝肯定会责骂她的,然而她才不在乎呢!她闭上眼睛,开始享受地打个盹。
一片阴影挡住了太阳,没有了温和的阳光,她惊醒过来赶忙翻身坐了起来。
「身为一个有礼貌的绅士,应当打句招呼才是。」她尖酸地说。
乔那森微微地笑着说:「请原谅我的粗鲁,然而我不知你是不是一位河神。
你穿着绿色的猎装,安静地躺在河旁,身边还留有一串从河里上岸的脚印……一
切都使你看上去像一位河神,而并非凡人……」
虽然玫罗丽脸上笑了。她能想像出自己窘迫神情。而后,她又烦忧起来。他
不知会如何取笑她呢。她马夹敞开地躺着,脖胫上的围巾也没了。裙子也捋到膝
盖上边,整个小腿都暴露在他的眼中。她的姿势是如此地放荡啊!
她忽然明白他能够从她内衣的领口看见她的乳峰,她的脸突然红起来,她赶
紧两手抓住马夹的衣领,将两端拉在一块。
「你……你如何知道这里找我?」她问。
「艾勒华说你可能在这里。」
「我明白了,你是来告诉我我不可以和你们一同去非洲?」她不等他回答,
又迫不及待地说:「乔那森先生,我得告诉你,我肯定要和你们一同去非洲,无
论是你,还是我哥哥,都没法说服我。」
乔那森等她说完后,又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我并不准备禁止你做所有事
情,华恩斯威尔小姐。事实上,我明白,一旦你下决心去做某件事,没有人可以
使你动摇。」
她轻微抬起头,十分诧异于他的坦白。
「那么……」
「我想同你谈谈这次冒险的旅行。」
玫罗丽干笑道:「要考验一下我的胆量,对吗?」
「我非常敬佩你的直爽,我能够直言不讳吗?」
玫罗丽点点头,乔那森在开口以前,舒展了一下自己高大的身躯,接着歪斜
着身体站在她身边。他上身穿着棕褐色的长礼服,下身穿一件宽松的马裤,让人
感觉这身打扮十分相配。长礼服外还罩着一件紧身马甲,脖子围着一条带圆点的
丝巾。这些都映衬着他那黝黑的皮肤。
玫罗丽浑身打量着他,她还是首次发现他是一位非常有诱惑力的男人。在近
处看他的脸不再如此生硬,他的嘴唇棱角分明,甚至他颈下的那道伤疤,看上去
也是如此令人赏心悦目。她十分想知道他是如何受伤的。总有那么一天,她会问
他。
乔那森一手托着下巴,双睛直直地瞧着玫罗丽。他那深邃的目光里带有一丝
逗笑的神情。他清楚她在想什么吗?见他开口说话,她十分高兴。
他笑着说:「请确信我的话,我并不只是说一些奇闻轶事,你可能在非洲碰
到很多新奇的事情。有些事是你没法适应的。那里的风俗习惯与我们的不同。你
会遇到很多困惑不解甚至恐怖的事情。你的感官将会被惊醒,你仅有的幻想会被
撕得粉碎,你会感到十分的紧张,将不可能觉得有一点的乐趣……你的表情有些
怪异。我真的吓着你了?」
「不……」玫罗丽觉得脑袋有点发胀,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从你说话的口
气来看,似乎你们已经赞同让我去非洲?」
「你不期望这样吗?我早就清楚这种结果了。」
玫罗丽兴奋极了。直到此刻,她才确切相信她将去非洲了。她始终以为不管
她是如何强烈地坚持要去非洲,都仅仅是一个不可能的梦想。
她是如此的感激他。最后一个障碍已扫除了。如果她和乔那森坚持,哥哥是
不可能反对了,这样,假若她的哥哥及乔那森同意了,父亲也会应允她的。
「噢,乔那森先生……」她十分激动,扭头去吻他的脸颊。他飞快地把嘴压
在她的唇上。从未有人如此吻她。
他的双唇轻柔贴着她的嘴唇,接着他的舌头又轻轻撬着她紧闭的嘴唇,他的
舌头伸入她的口中,滋滋有味地品味着。他的牙齿轻柔地一点点地咬着她嘴唇。
他一只手牢牢地搂着她的后背,轻柔地把她拉向自己,她闻见了他身上的汗
味,头发的清香味,以及那熟悉的石龙水味。
她想抑制住自己,然而她的腹部涌起了一阵快感,直逼她的咽喉,她不禁哼
了起来。
她一阵昏眩,腹部有一种不可启齿的欲望。他另一手伸入了她的马甲,接着
又钻入了她的无袖内衣中,她未拉开他的手。然而,他拉开她紧身的胸衣,一下
抓住了她的乳房,她还是未伸手去阻拦他。
他的手指用劲地捏着她的乳峰时,她只感到全身热血沸腾,过了一会儿,他
的嘴唇从她嘴边移开,轻柔吻着她的颈部,接着又滑向她的耳垂。
「请……」她轻声说道,她不知是到底请他做什么。
她低声笑了起来,他手指上又加大了些力量去捏她的乳头。一阵疼痛的兴奋
传到了她的腹股沟处。接着,他的头埋入她的胸部,此刻,玫罗丽非常想尝试一
下海蒂告诉她的那种感觉。然而乔那森的爱抚忽然停止了,她差点沮丧地叫出声
来。
乔那森放开她,挺直了腰板,他冷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讥笑。
「这是让你体验一下在非洲还可能碰到什么。这就是我。我不再像英国绅士
同样有好的礼节,也不会按社会所期望的那样方式行事。你将会发觉我像那块未
开发的土地一样的粗野。」
她愤恨地盯着他,没法理解他情绪的急剧变化。他在玩弄她?她一阵恼怒,
刚刚涌起的对他的渴望消逝得无影无踪。
「我一直追求我想要的东西。」他同样以轻松的口吻说:「我想要你——玫
罗丽·华恩斯威尔小姐,啊,然而,并非一个冷漠的英国小姐。我的品味非常特
殊,我不喜爱处女。我希望当你看到非洲时,它那诡秘的力量能使你不再退缩,
一直直前。这样你会变成一位完美的女人。你会……你愿意接受这一挑战吗?」
玫罗丽气得全身颤抖,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大声叫。「你见鬼去吧,
你这高傲无礼的家伙!我会接受你的挑战。不要认为,我会像土著妇女同样屈从
于你,我此刻既不可能爬着也不可能乞求你的恩惠的。我会要你依照我的旨意去
做。」
她扬起下巴,轻视地看着他。
「在你下次见到我时,你会始终思念我的。我发誓,除非你跪着求我,要不
然你别想碰到我的裙角。」
她爬起身,穿好了鞋袜,飞身上马,如风似的飞奔而去。
乔那森静静地站在原地,接着,他自内心地仰天大笑。
「再见,玫罗丽,我真的期望那天的早日来临。」
第三章 冒险旅行
「亲爱的,你的味道的确甜美。」他低声细语地说:「我要尝遍你身体的每
一个地方。接着,你就会乞求我让我使你变成一个妇人。」
玫罗丽不断地扭动,翻腾着身体。梦中的她觉得一股甜美的暖意涌上心头。
「乔那森……不……」她呢喃说道。
乔那森黑眉紧锁,他用一根绳捆住她的手腕。她尽量想去制止他,然而他太
强壮了。他十分容易地控制了她的挣扎。他黑黝黝皮肤的面庞涨得紫红,他那棱
角分明的嘴微张着,喘着粗气。她可以看到他雪白的牙齿。
梦中的玫罗丽喊叫了出来。邻屋住的是阿格尼丝,她此时睡得像孩子一样香
甜,她的鼾声从邻屋传了过来。
过了不久,梦中的乔那森就将她的手捆到了床柱上。他捉住她的脚踝,用带
子捆好后,也照样牢牢地系在床柱上。
她担心地看着他。虽然身上穿着丝绸的睡袍,然而四肢被缚在床上,一切只
有听命于他的摆布了。
他双手捉住她睡袍的邻口,使劲往后一撕,一下子撕到了她的腰部。玫罗丽
梦看到自己把头埋进枕头里,躲避着他逼视过来的期望的目光,乔那森微笑着弯
腰吻着她的颈部。
他的两片灼热的嘴唇沿着她的脖子朝下吻着,他的手指也不断地撕裂她的无
袖内衣,拉开了它。她贴身的紧身衣露了出来,依稀可见两座小山丘似的乳房上
边。在这漆黑的晚上,她裸露的肌肤感到一丝凉意。
乔那森吻着她的下巴,牙齿轻咬她的耳垂。他慢慢地咬着她,不是非常重,
刚好令她感到有些舒服的刺痛的感觉。
她想愤恨地叫喊,然而她发出的只是又恐惧又急切的呻吟声。然后,乔那森
又用舌头柔柔地在她精巧的耳廓上舔着,渐渐地滑向那细小的耳洞。
「亲爱的,你的味道的确甜美。」他低声细语地说:「我要尝遍你身体的每
一个地方。接着,你就会乞求我让我使你变成一个妇人。」
「不要,我不愿意。」
她诧异地动弹了一下,她不禁弓起了背。他握住她的乳房将它们扯了出来,
然而,他解开了她紧身衣的带子。
「你这个魔鬼!」她愤恨地叫道,她窘迫地意识到自己对他仅仅是抚摸她、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有些沮丧。
玫罗丽恐惧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梦渐渐地消失了,她渐渐清醒过来,她感到浑身发冷而且身体拌动得厉害。
奇怪的男人,他此刻开始闯入她的梦中了。刚才梦里的一切如此像白天河边发生
的那一幕。她在对他的反应上,无论在现实中还是梦里,都显得非常恼怒。
上旁啊,这梦非常像真事。她把红棕色的头发朝后拢了拢。她满额的汗珠,
上唇上也是汗水,她的睡衣的下端已卷到了腰部。她拉好睡衣,遮住了裸露的双
腿,她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腿,她感到大腿之间滑溜溜的,而且有一种兴奋的震
颤感。
她非常想用手去探寻一下那块迷人的区域,然而多年养成的习惯,逼迫她把
手紧紧地放在身体两边,一动没动。这么些年来,她的耳边始终回响着家庭女教
师的言语。坦普顿小姐以前说过,她不可以有不洁的行为。当玫罗丽追问到底不
洁行为指什么时,她受到了责打,而且睡觉之前不许喝水。
「我们没有必要再讨论这种事。」坦普顿小姐严肃地说。
坦普顿小姐以前告诫她说,男人全是禽兽,女人由于没有那种「卑鄙的生理
需要」,所以是「崇高而神圣」的生物。
这么多年来,玫罗丽始终想弄明白什么是「卑鄙的生理需要」。尽管近来海
蒂同她有了些秘密谈话,她对男人同女人在一起儿做些什么有了一定了解,然而
还未彻底摆脱坦普顿小姐和她早年所受的教育的影响。
她非常想知道下体的秘密,然而她还是忍住了。虽然诱惑非常大,可是家庭
女教师训人的言语伴她度过了她的青少年时期。玫罗丽紧咬着嘴唇。她或许应当
洗个冷水澡。此刻她无论是在梦中还是现实生活里,全都充满着一些乱七八糟的
东西。
她起身下床,倒了一杯水,一点点地喝着。一股凉爽流向胃里。她从抽屈里
找出一块手绢,轻柔揩去额上和脸上的汗水。
她躺回床上,拉条毯子,盖在身上,两眼直直地瞧着天花板。她喜爱做这种
梦,而且希望梦不要结束,这可真是一个恐怖的现实。比这更恐怖的是,她内心
深处还真想让乔那森做这些事。她滋滋有味地品尝着乔那森的既粗野又轻柔的动
作。
她同样记得在那个凉亭中,她手拿鞭子,抽打海蒂的那种感觉。这两种感觉
是那样的相似。确实,她从海蒂绝望的表情里,得到了某种快感。海蒂开始低低
哭泣时,她激动得双肩都发颤。她对自己感到迷惑不解。她如何会渴望这种事?
普通人都会做这种梦吗?都有这样的渴望吗?」
她又记得海蒂告诉她的话,海蒂喜爱那乡村小伙子用手掌打她的屁股。或许
并非只有玫罗丽她自己一人有这种情感。玫罗丽擦掉汗水,坐了起来,一口喝尽
了杯中水。
她以前认为自己没有依靠性,是一个独立的人。尤其是顺利地逼迫艾勒华带
她一同儿去非洲旅行,更使她以为自己有个性。然而,在很多方面,她还像个孩
子。她压根不了解她本身,并且看看那神秘的下体的想法,就始终折磨着她。
这太使人诧异了。她是位出生于世家的小姐,她如何会有这些想法?谢天谢
地,幸亏仅有海蒂一人清楚她的这些想法。她一定不能让家里人,也包括艾勒华
明白这件事。他们是如此地爱她,如果他们一旦发现她道德出轨,肯定会送她到
修道院的。
玫罗丽为自身的本性而烦闷得久久不能入睡。
浓浓的夜色慢慢变淡了。她掀开毯子,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窗边。清晨时薄薄
的晨曦通过绣花的丝绸窗帘射了进来。
她已彻底苏醒过来,她太兴奋了,压根没法入睡。
就在今天,今天正午前,他们就要起程去火车站了。她最好还是此刻打点行
李吧。房里靠墙放着三只大皮箱。其中两只箱子装满了旅行途中穿的衣服,剩下
一只装着她漂亮的晚礼服和一点首饰啦,围巾、腰带之类的装饰物。乔那森建议
她最好带上它们,由于土著部落的酋长非常喜欢修饰华丽的人。
她似乎不可能不去想乔那森。罢了,罢了,她明白,不管她对他如何气愤,
她必须承认他是一位与众不同的人。很多男人尽量掩饰他们的脆弱,他们装模作
样,假装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艾勒华圈子中的那些商人朋友,压根没想和她交
谈,他们以为她压根没有什么可值得谈的话。反过来,她认为他们自私、奢侈,
假正经且荒唐透顶。
乔那森起码诚实并且坦率。当他看着她时,她认为自己更像女人了。目前一
切都非常明显,他对她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唯一的危险全是出自于她。如果他清
楚她有那么肮脏而神秘的想法,他还可能要她吗?
这样奇怪,在他从前到家里做客时,她从未想到他会注意到自己,他可以使
她发生根本性的转变,会使她从沉闷、乏味的英国环境中走出来,并使生活更丰
富多彩。
她乐意这样吗?一旦她丧失控制,将会令人可怕的。
她要把自己投身于艺术中去,这样她就能够抵挡住他的引诱,她明白她本性
中的欲望太强烈了。坦普顿小姐对她的不注意饮食,坚持光着脚走过草地,是如
此地绝望啊!她如何才能不去想乔那森呢?他的性格也有一些桀骜不驯。或许正
是在本性方面,他俩非常相配吧。
他答应要告诉她——什么呢?一切事情。确实,包括各方面的事情。
当她更坚强,并且经受过世界上各种各样的事情后,她就可能符合乔那森提
出的要求了。她是多么地期望去好好地享受生活,出去瞧瞧,好好地见识一下外
边的世界。满足肉体的快乐莫非是一种罪孽?假若真如海蒂所说的那般美好,这
就肯定不是一种罪孽。
坦普顿小姐不对。坦普顿小姐是一个身体虚弱的女人。
她的手总是冰冰的,她的脸非常尖。她一定从未对英俊的小伙子动心过。然
而玫罗丽有这样一种感受,她认为即使是坦普顿小姐,当她面对乔那森时,或许
能有所反应的。
行了,现在她可真的不再想他了。她尽力地把他从自己的脑海中驱走。她又
想到了非洲,这块黑色的诡秘的大陆,它具有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她摘下披在肩上的羊皮绒围巾,开始整理行装。玫罗丽停下来,她摇了摇挂
在床右边的铜铃铛,她认为最好还是叫醒阿格尼丝,要她来帮帮忙,并且,她想
让阿格尼丝煮一杯浓浓的咖啡。
过了好长时间,阿格尼丝才睡意朦胧地推开了相连的那扇门,跌跌撞撞地走
了进来。她脑后悬着一条像香肠状的灰白色的辫子,瘦削的肩膀,一顶皱皱的白
色睡帽歪歪斜斜地扣在头上。
「什么事?」阿格尼丝问:「深夜的吵醒一位上了年纪的人,玫罗丽小姐,
你简直太坏了。」
「噢,可爱的阿格尼丝,我今日就要起程去非洲了,你莫非忘了?来吧,先
帮我煮一杯咖啡,接着再帮我收拾行李。」
阿格尼丝一面发着牢骚,一面去取咖啡。
玫罗丽宽厚地笑了。她喜爱阿格尼丝,然而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仆人越来越自
信和爱发脾气了。目前应当是她养老的时候了,她应当回到她自己的小木屋去,
坐在花园中晒晒太阳,让温暖的阳光晒晒她僵硬的关节。而海蒂一位更为活泼的
贴身女佣,她期望着她们一同去分担马上面临的一切风险。
海蒂也需有人好好管教了,玫罗丽自信她能够制伏海蒂。假若她不听话,总
有鞭子在等着她……
她走到窗旁,拉开窗帘,打开了窗户。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苹果香味的清新空气,接着又缓缓地吐了出来。在地
平线的末端,墨绿的群山,绿色的田野,朦朦胧胧和天空连成了一块。她心想,
非洲的景色与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呢?那儿一定有棕色,褐色,还有那白晃晃的刺
眼的太阳。那儿有太多的东西值得去发觉了。
她心跳加快了,在这美妙的时刻,她感到全身有用不完的精力。
「我要获得一切。」她低声说。「我无论别人如何想我。我什么都要获得,
我要让乔那森清楚,他可不要小瞧人。」
乔那森正在灌木丛里散步,他同华恩斯威尔一家人不一样,他可不愿在这么
一个空气新鲜的夏天的早上,躺在床上度过。
他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某人要喊他,他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看赫尔顿
别墅,房子周围着杉木栅栏,门前有一条宽阔的石头路,石头铺盖得非常平整、
精致。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个晃动的人影给吸引住了。
那个人正站在二楼的一个窗户前,他诧异的认得那人是玫罗丽。她正如孩子
似地开心地笑着。很明显,她已起床了,她密密的红棕色头发披在肩上,他还从
未见过她披散头发的模样。只见她抬起双手,宽大的衣袖忽地滑到了肩头,露出
了白晰的手臂。
她的前臂健美,十指细长。他一只手就能够握住她的两只手。
一阵欲望的洪流,在他的体内翻腾。他一点未料到会出现这种感觉。自从他
变成一位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后,他还从未有这样强烈的性冲动。尽管与她隔着那
样远,他还能觉察到玫罗丽肉体的诱惑。哎呀,她是在朝他挑战,与大多数人相
比,她是个更加强劲的对手。
他能够想像出,有些男人会畏惧她的。因为某种原因,艾勒华在她面前就有
些小心谨慎。的确,她的机智胜过艾勒华。
乔那森自己笑了出来,露出了整齐的牙齿。此时,他有些后悔在河边对待她
的态度。他有什么资格去如此取笑她呢?她像所有乡村姑娘一样,那样热切地想
要他。他后悔扫了她的威风,虽然她后来立刻就恢复过来了。
事情既然业已发生,他不应该为他的行为而后悔。有时,还是「欲擒故纵」
为好。
他而且相信玫罗丽·华恩斯威尔小姐是值得他期待的。
家里的一切人,包括仆人们,全都聚集在屋门口的台阶上为玫罗丽和艾勒华
送别。
玫罗丽向自己的父母吻别时诧异地发现自己未流泪,她只是嗓子有些堵塞。
仆人们祝她一路平安,阿格尼丝为她流了一、两滴泪水。衣箱之类的行李都放到
马车厢的后边。
艾勒华快步走下台阶,扶着玫罗丽和海蒂坐进了马车里,他及乔那森与马车
夫并肩坐在一块。
车门「砰」地一声闭上了,人们不断叫着「一路平安」、「一帆风顺」的祝
愿的话。马车「咯吱」的响了一声,马迫不急待地扬了扬脖子。
海蒂戴着一顶全新的无沿女帽,身着一件玫罗丽没穿几天就送给她的衣裙,
简直是节日盛装的装扮。她兴奋地在皮椅上坐下。
玫罗丽同样想在座位上弹几下,然而她表现上还是维持着一副庄重的样子。
马车开始启动了,她向窗外挥舞着手臂。
「再会,亲爱的爸爸,妈妈!再会。我一定写信给你们。」
车轮碾在砂石道路上,「嘎吱、嘎吱!」地向前开着,她母亲和父亲的身影
慢慢地越来越小,最后就看不到了。
海蒂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呆呆地盯着窗外飞逝而过的乡村景色。
「我以前从未离开过这村子。」她说,「除了去集市外。」
她兴奋的双眼闪闪发光。
玫罗丽也看着窗外飞奔而过的熟悉的景色。不远是大片大片的草地,牛、羊
等在上边优闲地啃着青草。她看见了木匠坊,它隔壁就是小酒店,再远处就是牛
奶场,牛奶场中有一个很大的池塘,绿色的水面如一面镜子,微风吹过,荡了一
圈一圈的涟漪。她记得小时候,她以前和艾勒华在那儿钓鳝鱼。
她使劲地眨了眨水汪汪的绿色的大眼睛,她根本不后悔离家远行。一个新的
世界在期待着她。不久以后,他们将换乘一辆蒸汽火车,几个小时以后,火车就
抵达伦敦。她将亲自见到美丽的泰晤士河了。她仅有一次看见那条蜿蜓的蛇般的
泰晤士河,还仅仅是在一本书的照片上看到的,而这本书,是她悄悄溜进艾勒华
的房间偷来的。
坦普顿小姐在她做针线的女红篮子中发觉了那本书,她重重地惩罚了玫罗丽
这一不光彩的小偷行为。然而玫罗丽以为这件事是值得自己做的。也由于这件事
她的后母发现了她对书本的兴趣,就准许玫罗丽和艾勒华一起读书识字。以后,
玫罗丽始终跟着艾勒华一起读书。
此刻,马车正在凸凹不平的路面上艰难地前行着,玫罗丽和海蒂两人在厢内
颠簸得摇摇晃晃,前仰后合。马车不断地「吱吱」响着,整个车厢像是散了似。
他们到达火车站时,温多琳只觉得全身酸痛。
玫罗丽和海蒂两人静静坐在候车室里,看着苦力搬下他们的行李。她一手拿
着一杯水,一手拿着一块馅饼,偶尔喝一口水,咬一口馅饼。
一会儿以后,远方传来雷鸣般的「轰隆隆」的声音,「大东方」号列车总算
来了。
玫罗丽高兴地看着这个全身是铁的大怪物。它轰鸣着慢慢驶入了站台,渐渐
停了下来,它的烟囱里喷出了一大团像乌云似的烟雾。然而海蒂却被它车轮的铿
锵声和发出的嘶嘶声吓坏了。
「噢,老天,它可能爆炸?」她声音颤抖地问:「我想它肯定不安全。」
艾勒华牢牢地拽着海蒂的手,将她拉上了火车。「亲爱的,同我来吧,有点
恐惧是吗?」
海蒂感谢地笑笑。
乔那森把手伸向玫罗丽,「你害怕吗?这是能够理解的,我首次看到火车时
也被它吓了一大跳。」
「谢谢,我感觉非常好,我能够照顾自己!」她冷冷地道,压根不理睬他伸
出的手。
她登上了火车,马上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时间过得非常快,将近傍晚时分,火车抵达了座落在利物浦大街的车站。玫
罗丽被伦敦的吵杂与拥挤深深地吸引住了。这里仿佛有太多的人。艾勒华招呼过
来一辆马车,付好钱后,赶紧催促他们坐进车,他想使他们有更多的时间饱览伦
敦。
他们不久就驶离了利物浦大街,转入了伦敦街。
这辆漂亮的马车这时正向码头奔去,马儿愉快地跑在铺着鹅卵石的马路上。
「快看这里,它就是伦敦塔塔。」艾勒华和指向一座建筑物的屋顶讲。「而那个
是塔桥。」
码头附近处处是仓库。街上熙熙攘攘,喧闹极了。水手们穿着条纹水手衫在
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有些水手三五成群地聚集在酒馆外边,醉醺醺地喝着低质
酒。
「看那里。」艾勒华得意地说:「『普西芬尼』号。它在海面上行驶时,速
度就如小艇同样快。」
玫罗丽站在码头边上,瞧着停泊在港口中的那艘大帆船。在阳光余晖的照射
下,整艘船闪闪发光。「普西芬尼」号是艾勒华的宝贝,它本来的主人用它贩运
茶叶,以后,艾勒华就将它买了下来。
「它吃水非常深。」乔那森说,「都装了些什么物品?」
「除了一些设备以外,还有布匹,全都是上等英国布匹。我们抵达黄金海岸
以后,将用布匹来做易货贸易。」
玫罗丽注意到路人向他们投射过来的怪异目光,然而她什么也未说。让艾勒
华尽力地炫耀一下吧!她双眼凝视着这艘外观气派,性能持久,速度非常快的美
丽的大帆船。玫罗丽第一眼看见它,就爱上了它。
「我明早带你到船上认真参观一下。」他扭头对玫罗丽说,「不要认为它是
一艘豪华的游轮,它只是一艘货船。」
玫罗丽热情地赞扬说:「的确是一艘好船。」艾勒华听到这话后非常高兴。
「好吧,我们大家去旅店休息吧,明日涨潮时,我们就乘船出发。」
他们在一家小旅店里休息。玫罗丽和海蒂同住在一间面向泰晤士河的顶楼的
一间房间。泰晤士河比她想的要宽阔,更为迷人。河面上航行的大大小小的船的
桅杆如刺猥身上的刺一样多。
一阵河风从开着的窗中吹了过来,吹来了一股鱼腥味,咸味,还有小街中充
满了腐烂食物发出的臭味。海蒂捏住鼻子,关上了窗户。
「呸!如此使人作呕的难闻的味道。」
她说:「我们乡村的空气多么清新。」
玫罗丽也有同感,她摘下头顶的帽子,扔在她俩合睡的那张床上。尽管说是
草垫子,然而被单看起来倒还干净。毕竟仅住一夜,她太疲劳了,也顾及不了这
么多。
她朝床上一躺,头一挨着枕头,马上就睡着了。她隐约地察觉到海蒂挂好了
她的餐衣,帽子,放好了她的鞋,接着又向上拉了拉被子,帮她盖好。
「谢谢你,海蒂,亲爱的……」她朦朦胧胧地呢喃道。
她想,这贴身女侍实在负责,真令人欢心。
午夜,她被一阵嘀咕声吵醒,半睁着一只眼,她发觉海蒂正堵在房门口。她
听到了艾勒华轻轻的说话声,还有衣服的摩擦声。
「出来吧,亲爱的,就这么一小会,一个男人要求……海蒂。」
玫罗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他的焦虑不安。
「不,我不出去。」海蒂坚定地说。「你此刻不可以随便碰我了。」
「你也太冷酷了。」
「不要说了,你走吧。情况已经不一样了,艾勒华你应当注意到这点。我不
想使你太悲伤了。我们在船上再说吧!然而我可并非有任何允诺。」她关上了房
门。
玫罗丽偷着笑了。海蒂对她的新工作的确很负责。艾勒华最好习惯这些。她
听见艾勒华满含怨报地离开了窄窄的通道。海蒂偷偷回到床上,躺在她的身边。
不一会,玫罗丽又沉沉睡去。
早晨,码头上人声鼎沸。
玫罗丽和海蒂下了楼,在下边吃着早点。她俩正坐在壁炉旁的一个角落里,
壁炉一年四季都生着火。她们默默地坐在角落里,以免进进出出的码头苦力扰乱
她们。
「我帮你们拿一大杯香槟酒来。它可以使你们的脸色更为红润。」老板娘笑
呵呵地说。
玫罗丽渐渐地品尝着可口的香槟,这种香槟是由甜酒、糖、水分和香料冲兑
而成。她想爱德华肯定会反对她喝含有酒精的饮料的。她最好不要使他知道。香
槟的味道的确美极了,尤其是边喝边吃着粗面做成的干乳酪。
不一会,乔那森推开店门,走了进来,屋里马上就弥漫了沥青味和鱼腥味,
他坐在她们一起。店里不时地会闯进来一些全身肮脏的人。这儿处处都充斥着泰
晤士河的土腥味。
「立即就要出发了,你不反悔吧?」乔那森问玫罗丽。
「不后悔!」她坚定地看着他答道。
乔那森非常会打扮,他把黑发扎成了一束,挂在脑后,它随着他头的晃动而
摇来摇去。他身穿了一件高领的皮马甲,内穿一件崭白的衬衫,下身穿一条黑色
的裤子。
「海蒂,你呢?」乔那森又问海蒂,「你打算好了去非洲吗?」
「先生,我不清楚我是不是应当去。」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然而假若
玫罗丽小姐去,我就去。」
玫罗丽警觉地关注着他,看他是不是在故意嘲讽她们,然而他的神情是严肃
而轻松自然的。她认为他没有另外的意思。她的目光朝向窗外,她看到艾勒华正
命人搬运最后一件行李上。
玫罗丽未料到这么早就应当出发了。
她站在「普西芬尼」号狭窄的甲板上。船上的工作人员马上各就各位,离开
了拥挤的甲板。玫罗丽似乎不敢相信船已启航了。
这时,甲板上仅剩下玫罗丽和海蒂了,她们倚靠在半腰高的护栏上,瞧着伦
敦城在她们眼中慢慢消失。一阵海风掠过,吹拂着玫罗丽的羊毛披巾。
水手爬上了吱吱作响的绳索,打算扬帆。
玫罗丽握着海蒂的手。
海蒂拍了拍玫罗丽的手说,「我不反悔同你出来。我们将会成为好朋友,好
伙伴。当我回故乡时我肯定有很多值得回忆的故事告诉我的同伴们。噢,小姐,
这肯定是一次愉快的旅行。」
玫罗丽温柔地笑笑,她无意之中看见了乔那森坚决的目光。她想,他的心已
去了非洲了。她自己的心也荡佯起来。
她牢牢地握着海蒂的手。
「噢,确实。」她说,她学着海蒂的话语说:「肯定是次愉快的旅行。」
冒险的旅行的确开始了。
第四章 「普西芬尼」号和内德
她喜爱壮实的男人。内德就如一棵大树,这样粗壮的男人却这样温柔,一心
只使她高兴,却不只为了他个人的满足。
天空阴阴的,像是给笼罩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向远处望去,水天一色。船
就这样在沉闷的天空下前行着。很快,海岸线就消逝了。
中午前,太阳从厚厚的云层里露出了笑脸。和绚的阳光照射在稍稍起伏的海
面上,海面像一面揉碎了的镜子,映射出夺目的光芒。
「在清朗的天空中,假若正好遇上顺风,那样,普西芬尼号就行驶得如风一
样快。」爱德华得意地说。
玫罗丽非常容易地适应了海上的生活。她对这些船员非常感兴趣,他们中有
一些人已三十多岁了。他们人人都谨慎地伺候着这船。在舵楼的甲板上,仅有客
人、船长和大副才允许进入。她和海蒂注意到,船员们每四个小时就换一次班。
「你们最好自己照料好自己。」艾勒华说,「这是一条货船,我可不愿乘客
误事。」
「艾勒华,我清楚。」玫罗丽认真的说:「我会谨慎的,我不需要你陪我。
我不可能给你惹麻烦的。」
艾勒华不以为然地哼了几声,显然不相信玫罗丽。
然而,玫罗丽的确希望能表现得好些。她想着有些水手可以多挤在一间舱房
中,那样她和海蒂就可各自单独拥有自己的一个舱房了。她清楚有些水手以为女
人在船上是不吉利的。
船长觉察到玫罗丽和海蒂两人都未晕船。「你们两人在这么颠簸的船上依旧
能不晕船,的确是两条可爱的美人鱼。」
麦克尔船长是一位美貌的爱尔兰人,他大概有三十五岁。他是一位非常有经
验的船长,深受水手们的信任与拥护。他非常有礼貌,总与玫罗丽保持着一定的
距离。但是,玫罗丽总发现他的那双眼睛显得非常热情。
在徐风吹拂的好日子中,玫罗丽和海蒂两人会长久地待在舵楼甲板上。玫罗
丽绘画,海蒂做针线。然而四周发生的一切都未逃脱玫罗丽的眼睛。她发现有那
样一位体格健壮的年轻船员,她猜测或许是事务长吧,他总是悄悄地盯着海蒂。
海蒂仿佛未注意到她,她像是全身心地服侍着小姐似的。
艾勒华和乔那森两人,总是长时间地在一块讨论旅行计划,研究着地图。乔
那森尽可能多告诉艾勒华一些关于非洲大陆的知识。玫罗丽非常喜欢乔那森说这
些事情。她聪慧的大脑对知识吸收得十分快,她发觉自己可以毫不费力地记住所
有的东西。
乔那森是一位好老师,讲解得十分认真,他的话非常有吸引力。玫罗丽此刻
才发觉乔那森本来是一位学识渊博的人。他懂六种语言,阅历很广泛,而且写了
许多关于土著风俗习惯的书。每一次大家在一块听他谈话时,仿佛他都沉醉于自
己的谈话之中。有一次,在他讲话的时刻,他发觉了她正盯着自己,玫罗丽躲避
不及,发觉他脸上有一丝难以觉察的笑容一闪而过。从他洞悉所有的神态里,她
如芒刺在背。
「小姐,吸一口气。」海蒂一面说一面使劲地系着玫罗丽胸衣的带子。「再
深呼吸,再用力一下。我要绑紧些,你才穿得下这件杏黄色晚礼服。」
晚礼服的衣领开得非常低,露出了玫罗丽雪白的肩膀,海蒂认真地梳理着玫
罗丽的头发,接着扎上一根杏黄色的丝带,最后,在她的发夹上插上一根美丽的
羽毛。
「你喜欢做贴身女佣吗?」玫罗丽瞧着镜子问。
「小姐,我非常喜欢。」海蒂微笑着说:「你的衣服真漂亮。并且我也能够
穿上可爱的新衣服。我自己仿佛也成了一位千金小姐似的。行了,都穿戴好了。
我看上去就如画中人一样。麦克尔船长如何可以抵得住你的秀色?」
「海蒂!」玫罗丽叫了声,迅速地扫视了她一眼,忽然笑了。「我是去船长
那里晚餐,可不是和他幽会。」
「你不是出去约会?」海蒂吃吃笑道:「我看到船长乘你未注意时悄悄地瞟
你呢。」
「不要胡说。」玫罗丽说,接着怀疑是否是真的。
麦克尔对她来讲是年纪大了些。她始终以为船长只不过把她当作船主的女儿
罢了。然而此刻她有点想起来了,每当她在船上周围看看时,总能遇见他,并且
每当她站在船上眺望时,也会发觉他向这个方向张望着。
「今天夜晚事务长要在甲板上和我幽会。」海蒂说。
「啊,真的,那个事务长,我不知是不是喜欢他。」玫罗丽说:「你今晚深
夜时,最好去我舱房里,告诉我们你们发生的事的。」
海蒂对玫罗丽行了一个屈膝礼,她双眼发光地问道:「要我告诉你所有细节
吗?」
玫罗丽点点头:「对,就如正在做爱一样清晰。」
「噢,小姐,我不应当告诉你的。此刻不同于英国了……」
「我不管!」玫罗丽中断她的话说:「假若艾勒华清楚你和船员有不检点的
行为,他莫非不会生气?」
海蒂嘻笑道:「他肯定会发疯的,然而你不会告诉他的,是吗?」
玫罗丽摇了摇头,「假若你不合作,我就告诉他。有关男女之情,我还要了
解。」
从前在英国,海蒂就是她得到这些知识的源泉,她得接着扮演这个角色。这
一点,她明白得越早越好。
海蒂害羞地垂下眼睑,脸色通红。
「好吧。」她低声说。「我将会告诉你所有的。如果有值得说……」
玫罗丽开心地笑了。「唉,我认为值得一叙的。」
玫罗丽离开了房屋,海蒂一一拾取了她换下的衣服。她把无袖内衣和衬裙卷
成一团,打算和剩下的衣服一同洗。接着她坐下来休息一下,她手摸着这些质地
优良的衣物,它们周围都有滚边,领口绣着花,非常精致。
她不禁想起自己那些普通的衣服,虽然它们也是新的,品质也还不错,然而
如何与玫罗丽的衣服相媲美呢。她那样想也拥有如此漂亮的衣服啊。
她的嘴角突然浮出了一丝淘气的笑容。为何不?玫罗丽永远不可能知道的。
她飞快地脱光了衣服,站在试衣镜前上下瞧着自己。在油灯的照耀下,她的肌肤
如乳脂,她优美的曲线具有诱人的魅力。她的手轻柔抚弄着自己黑褐色的乳头。
她牢牢压着自己的乳房。
她的情欲非常容易激起。她看着自己柔软的腹中和那浓密的如杂草般的大腿
之中的毛发,事务长是一位身材伟岸且身体壮实的人。正是她理想中的男人。
她赶紧穿上玫罗丽的无袖内衣和她的衬裙,松软的织物贴在皮肤上十分的舒
适和愉悦。
夜晚,她将有很多话要告诉玫罗丽小姐的。
「晚安,华因斯威尔小姐。」玫罗丽才一迈进那狭小的布满地图的房间时,
麦克尔船长就慌忙站起来相迎。桌上特地铺上了白晰的亚麻桌布,油灯照射得全
部屋子好像白昼,每人桌前都摆放着精致的瓷器。
她一人独自坐着一张椅子。
艾勒华,乔那森和船上剩下的高级船员早已等着她的到来。乔那森正好坐在
她身边。她才一落座,乔那森就在她耳旁说:「你今晚真使人神魂颠倒。」
玫罗丽慌忙低下了头。他靠得她那样之近,以至于她感受到了他呼出的热气
扑在她的脖子上痒痒的。过了一会儿,她才渐渐镇定下来。
鸡肉煮得非常烂,蔬菜都是平常的家常蔬菜,然而十分可口。事务长在一边
侍候着他们,温多琳一看见他,心中就暗自发笑。她心想,他是否正想着海蒂,
正想着他们的约会呢?
「尽可能多吃点。」艾勒华说,「一旦船上的新鲜物品吃光了,我们每日只
有吃干硬的面包和腌牛排了。」
她的哥哥捉住每一个机会来说教:这是一次艰辛的旅行,坚持同他们一起去
非洲,是十分愚蠢的行为。
「只要你行,我同样可以度过难关的。」她对艾勒华甜美一笑。
船长热情地对她说:「你是一位有胆量的小姐,我佩服你的顽强精神。」他
立即递给她一碟鸡块说:「来,来,再多吃些鸡肉啊。」
整个晚餐过程中,艾勒华始终谈论着他们在非洲将做些什么。乔那森说他十
分想收集众多的贝壳、宝石、面具,和木刻制品。
「一旦在博物馆展出我们的收藏品后,艾勒华,你将可以大大出名的。」乔
那森说。
艾勒华感谢地说:「假若一切进行顺利,我还会接着资助这种旅行的。我十
分渴望去印度。那是一块神秘的土地,你不清楚……」
尽管乔那森本人是一位天才的演说家,然而玫罗丽发觉他也非常会专注地聆
听别人讲话。她想他是一位确实喜欢、关注别人的人。他不像她哥哥,艾勒华是
一位只喜爱自己声音的人。她变得越来越喜爱他了,然而她并不打算准备原谅他
如此傲慢地对待她的态度。
她依旧记得他们两人在河旁交谈的那一幕。那是一种愤怒与欢乐交融在一块
的感情。我发过誓,她提醒自己道他在河旁伤害了我,我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在晚餐进行中,她发觉乔那森火辣辣的双眼,总是在她裸露的肩膀上扫来扫
去,眼光长久地停留在她的绣花领口处,从那里能够依稀看见她丰满的乳房。
麦克尔船长极力地吸引她的注意力,他不断地给她倒葡萄酒,热情地为她挟
很多菜。有那么一、二次,他的手仿佛是漫不经心地碰着了她的手,她也觉察到
桌子底下他的膝盖渐渐地朝她的腿移动着,靠在她的大腿上。这些信息非常难捉
摸,然而海蒂是对的。
玫罗丽同时受到两位美貌并且经验丰富的男人青睐,她发自内心的喜悦。这
是一种使人心醉的感觉。当麦克尔船长似乎又是不经意地用手碰着玫罗丽的前臂
时,她侧身向着他,对他嫣然一笑。
她看见他颤抖的手指碰着她温暖的肌肤而高兴的两眼发光的神态时,心中是
那样地满意。他身穿笔挺的制服,给人一种强壮而又能够依靠的感觉,灯光映照
在他衣服上的铜扣闪闪发光。
「你必须给我讲讲你的航海趣闻。」她愉快地说。她又使用她刚刚学会的哄
人技巧说:「像你这么一位男士肯定会有很多有趣的故事,这非常吸引年轻女士
的。」
麦克尔船长马上红了脸,几乎被酒呛了一口。恰好此时,艾勒华插话进来,
掩盖了麦克尔的失态。我肯定使他吃惊不小。她想,他一定未想到我会如此直接
了当地说出这样的话的。然而一会之后,他就肯定会清醒过来的。
船长端起酒杯,说:「我祝你非洲旅行顺利。」接着他又转头对艾勒华说:
「我期望你好好照料你可爱的小妹妹,我不可以容忍对她的一点伤害。」
此刻,玫罗丽脸红了。「你的心实在太好了。」她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虽然乔那森没有任何反应,她能够确定他已觉察出了什么。她仿佛又发现了
他的讥讽的神态。他清楚我在干什么。
她为自己的虚伪而有些内疚。
趁他未注意时,玫罗丽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在油灯下,他显得更为黝黑,更
为神秘莫测。
他在意她和船长的大胆行为吗?她轻托腮帮,思索着。
他们的目光不期然地遇到了,她看出他确实在意,他显得有点愤怒和诧异。
她的嘴角浮起一丝无情的冷笑,这太好了。
「抱歉……你说了什么?」玫罗丽赶忙问艾勒华,她从他的表情中猜测他刚
才肯定对她说了什么,并正等着她的回答呢!
「我正和船长说起你绘画一事。」艾勒华有点烦恼地说。
他一直厌恶重叙自己的话。
「我是艺术的膜拜者,华恩斯威尔小姐。」船长甜蜜地说:「一切的爱尔兰
人都具有艺术家的灵魂,你同意让我看一下你的佳作吗?」
玫罗丽低下了头,害羞地说:「我非常高兴给你看看,然而到现在为止,我
还只是画了些底稿。」
她非常奇怪自己的声音是那么平静、自信,其实她内心十分激动,她的心都
在「噗、噗」直跳。此刻麦克尔船长的腿紧紧地压到了她的腿处。他又扭头挨得
她更加近了点,她闻到了他头发的发油味,脸上还剩余的剃胡皂的香味。
「不用说,你很快就可以画完它们……」这时艾勒华又插话进来,中断了他
们的对话。他对这种话题丧失了兴趣。
在晚饭马上结束时,咖啡被递了上来。按惯例,男人这时该去抽雪茄、喝茶
聊天了。玫罗丽期望他们可以多坐一会儿,再谈谈话,然而艾勒华看上去更加盼
望开始「男人」的话题。
「恐怕这儿已经不适合你了。」艾勒华直率地说:「在我这条船上,男人们
抽烟聊天时,你最好应当离开。」
「事实上这也没有什么关系。」
玫罗丽说,「我期望我们在船上能有些通融。但是我想去船舱里看书……」
「或许你乐意……」船长边说边站了起来。
「这夜色如此温柔。」乔那森赶忙打断了船长的话说。
「浪费真是可惜。玫罗丽你想去甲板上走走吗?我想去呼吸新鲜空气。」
玫罗丽想拒绝他,然而她又想,自己对乔那森不可以在表面上太冷漠了。他
们毕竟要在船上一起度过几个星期的海上生活。最好应当缓和一下关系吧。
她微笑着对乔那森说:「谢谢,我非常乐意出去走走。」
向船长的盛情款待道过谢意后,她马上把花丝织围巾披在肩上,跟着乔那森
向甲板走去。
晴朗的夜空中,繁星闪耀出点点的星光。微风徐徐吹送,带着一股股海水的
咸腥味。风抚摸着她的秀发,她头上的丝带在空中轻轻飘扬,银月照耀在波浪翻
滚的海面上,使整个海面如一面灰色的闪着银光的镜子。
他们走到护栏边,停了下来,身体靠在护栏上,乔那森讥讽地问:「你如何
能适应船上的生活呢?」
夜风飘来了水手们若有若无的讲话声。
她以一样的语调答曰:「对于一个青年女孩子来说,只要肯学,就可以学到
很多东西。」
他沉默了一会儿,细细体味着她话中的含义。她期待着他开口,她期望他们
的谈话能使她快乐,就如晚餐时那样,她出尽了风头,非常得意。然而他看上去
不会这样做。假若他想谈什么话题,那样就将谈论什么,她想,我们两人都明白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太难为你了,船上空间如此狭小,淡水供应也较少。」
乔那森继续说。
「真是比家里条件差多了,然而我会尽力克服的。」她勇敢地说。
他笑了起来,「我认为你可以办到。你是一位十分坚强的女孩子……或许有
点固执,有点无情。我认为,你学东西非常快。我始终相信你生来就适合于非洲
的,和我同样。」
他不轻视她了,她为自己获得的小小胜利而由衷的喜悦。
「适合于非洲?如何个适应?」她又没法忍受忽然发生的争斗。
乔那森挨近她,嘴角呈现了笑容,他的双眼炯炯有神。
「我从你的双眼看出你适合于非洲的。从你尽管穿着古板的英国衣服且被包
裹得严实的身体看出来的。你被养成了任性而又十分好斗。你应当披散着头发,
你的颈脖上应挂着一串串闪闪发光的项链……」
「行了。」玫罗丽尖声叫道:「你不应当对我说这些,我不许。」
「你为何打断我?」他挑逗地问。
「假若你希望我对你文明一点……」
「噢,我希望。已够文明了……你清楚……」
玫罗丽打断了他的打岔。「你得收敛你的行为,要不然我可要生气了。这船
太小,容不下我俩。我们为何不能和好呢?这应当有可能的。我们莫非不能成为
朋友?」
他渐渐地低下头,说:「对我来说这并非是个问题,我们再散散步行吗?」
她对自己这种解决问题非常满意,虽然他离她很近,然而他一定不清楚她心
跳得厉害。他真使她大吃一惊。无论他什么时候谈起非洲,她的脑子里总会充满
着各种幻觉,产生一种意想不到的反应。
该死的,他的眼光为何如此敏锐。他是如何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没有人清楚
她的梦想,她的期望。她在父母和哥哥眼里,并非十分重要,更进一步说,她对
这个家庭的开销还或许是一个负担。
她始终反叛他们强加给她的思想。现在看来,乔那森仿佛发现了她的秘密。
想到这儿,她感到不安与无奈。
他们静静地散着步,只有乔那森有时赞叹几句夜色美好之类的话。从表面上
看来,他们之间的交谈已变得非常融洽了。在船舱门口,他停住了脚步,转身面
朝着她。
他一下拉住她的手臂,他那滚烫的手指仿佛要烧着她的衣袖。
「我在凉亭见到你和海蒂时,我是你心目中的另一半。」
他令人怪异地不情愿地说着,似乎他不能表示自己的想法似的。
「你……说……」
听见他提起了她和海蒂那次在凉亭的秘密谈话,她不禁愣住了。
他若无其事地点点头,「那没什么。这只是确保了我对你的看法而已。你与
其他女性不同。你更为坚强,你追求你想获得的东西。正和我同样。玫罗丽。我
将让你了解非洲,一个真正的非洲。你会渐渐爱上它的也和我同样。在那儿,你
将会被唤醒。假若可能,你有足够的胆量去面对非洲的挑战。玫罗丽,是吗?你
确实有那份勇气吗?」
他已发誓不说这些话的,然而他又禁不住说了出来。她想笑,然而使劲地忍
住了。上帝,他与她如此地相似。他做过违心的事吗?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光。
「勇敢?我相信我勇敢。」她冷漠的说。
他开怀大笑。
「噢,我毫不怀疑你拥有正直的性格,高尚的品行。哪一位英国绅士的女儿
没有这些品德?然而对于你,我想清楚你是不是具有所有的勇气,最大的勇气?
具有打破一切传统约束的勇气,具有不考虑自己社会地位的勇气。总之,发觉一
个真正的自我?」
他不待她回答,马上说:「晚安,玫罗丽。我今夜会梦见你的。」接着,他
调皮的笑了笑。「而且我希望你明晨会理我。」
玫罗丽下了楼梯,匆忙奔向自己的房间。她飞速冲进舱房内。「砰」地一声
关上了门背倚在门上。她认为她可以应付得了乔那森,看上去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有时会忽然发怒,不幸的是,她也毫不示弱,与他针锋相对。这或许是他
俩太相像的缘故吧。
此刻她清楚他也是一个不受别人操纵的人——同她一样。事情没有比这更为
糟的了。他已看见了她和海蒂在凉亭里发生的一切,已清楚了她是怎样计划着利
用海蒂与艾勒华做爱这件事,捉住了艾勒华的把柄。天哪,她一想起海蒂和艾勒
华做爱时的情景,脸上就发红。
噢,她曾那样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已牢牢控制了艾勒华,并以此实现了自己
去非洲的梦想。此刻她感到十分愤怒,心里乱得很,她实在想大哭一场,乔那森
窥视了她的秘密。他指责她太无情了?从另一个角度讲,他不是同样有些残酷?
她明白他为何会告诉她凉亭之事。
他是为了报复她对船长的有意卖弄风情。
她愤恨地想道,乔那森,你等着瞧好了,这才开始呢。
我会变得有经验的,我会同你一样经验丰富,那时,你将胜不过我。
玫罗丽独自留在自己的舱房里,有些坐卧不安,她想有人陪陪她。她期望海
蒂在就好了。
这件晚礼服太紧,她感到不太合适。她想脱下它,换上一件宽松的衣服,然
而她得请海蒂来帮她解开如此多的钩子和扣环。她打开舱房和门,穿过狭窄的走
廊,走到对门,敲着门。
「海蒂!你在里边吗?」
房里没有人答应。不容置疑,海蒂肯定和事务长在一起纵情享受。他们不可
能在一块逗留得太长的,他在下班以前还要为船长和他们服务,送送雪茄、白兰
地之类。
玫罗丽推开了船舱房门,走到里边。她决心等海蒂回来。玫罗丽拾起一只枕
头,垫在腰下面,舒服地斜靠在床上。
「噢,内德,不要,不要!不可以。」海蒂呵呵地笑着,推开了这位青年海
员。海蒂的后背牢牢地贴在一条拧成了「8」字形的巨大的绳索上,绳索差点都
陷入了她的肉里。银色的月光通过船护栏洒在她金黄色的头发上。
她的手压在内德的宽厚的胸膛上边。尽管他穿着制服,她还是感受到了他肌
肉的壮实。他的两条粗壮的大腿牢牢地夹住了她。
她喜爱壮实的男人。这事务长看上去如一棵大树,令她想到家乡的那个乡村
小伙子。他的相貌非常平常,下巴较宽,然而他有一双她所见过的最蓝的眼睛。
内德鼻子轻微地擦着她的领口,慢慢地一只大手从她的领口伸了进去。
内德刚一碰见她的乳房,海蒂却说:「你的脸皮实在太厚了。」
她不想让他以为她是一位可以轻易到手的普通的乡下姑娘。毕竟,她此刻是
一位贴身女佣,她有自己的自尊。
内德可是迫不急待了,海蒂使劲地想推开他,但是她自己的身体同样有了反
应。她的有意识的压抑,不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亲着她的耳朵,一点点地咬着它,她全身酥软地倚在他的身上。
「啊,小姐,我清楚你急迫地要我,我们不可以去我那儿,那里总有人在睡
觉。你有一个舒服的自己的房间吧?」
「那你给我怎样的好处?」海蒂冒失地问。
「若你让我到你那里快活一下,我将给你瞧瞧一、二件东西。」
海蒂让他吻她。他的唇非常富有弹性,舌头使劲地要钻进她的口时,使她有
点兴奋。带他回自己的房间,有些冒险。那些水手就住在走廊的另一端。接着,
她觉得他的手滑下她的双腿,他粗糙的大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滑溜溜的皮肤。
他的手渐渐地向上移,穿过内裤的裤腰,反复地摩擦着。她的心中涌起一股
欲望。这样粗壮的男人却这样温柔,一心只让她愉快,却并不只为了他个人的满
足。
「那么快点吧,然而你得十分谨慎,弄不好被人看见了,要不然我们两人都
可能有麻烦的。」他们急忙向海蒂的房间走去。
海蒂边走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免得发出吃吃的笑声,内德紧紧跟在她的身
后,走廊非常暗,空无一人,推开房门,里边一片漆黑。
「别点灯。」内德低声说:「我可以走好。」
他俩冲进房内,内德急迫地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掐着,捏着,海蒂迎合着他,
不断地扭动着身体。他应当再轻点,然而他们不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
一声撕裂衣服的声音。
「你撕破了我的衣服,你这个笨蛋。」
海蒂高声责骂道:「马上拿开你的手。」
海蒂摸索着找到了铜灯。很快,全部房间都亮了。海蒂转过身,突然看见玫
罗丽正端坐在床上,她有些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玫罗丽仿佛有点愤怒,乌黑的
眉头紧锁着。
「老天,她在这里做什么?」海蒂脱口而出。
内德吓得不禁倒退了一步。海蒂马上知道自己讲了不应当讲的话,然而玫罗
丽小姐并未发脾气。
玫罗丽站了起来。
「我正在等你,然而我睡着了。」
她冷漠地说。「我不希望你此刻招待客人。」
海蒂紧闭着嘴唇对内德说:「内德,你还是走吧,我们今后再说。」
内德红着脸,鲁莽地点点头,转身就朝门口走去,一弯腰,走出了矮小的房
门。
「好啊?」玫罗丽严肃的说。
「小姐,十分抱歉。」海蒂害羞地说。「我知道我不应当带他回来,然而,
我……我十分想要他。内德是一位十分难得的、伟岸的、情欲炽热的男人。那有
何坏处呢?」
玫罗丽尖刻地答道:「怪不得你用这个去引诱人——内德?」
海蒂皱了皱眉,有些困惑不解,玫罗丽指了指海蒂撕破的外衣的领口处,海
蒂沿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出,忽然看见了那件绣花的无袖内衣,她忽然清楚了玫罗
丽的意思,赶紧用手遮挡住已露出一角的内衣。
「小姐,对不起,我仅仅是想借借你的内衣。我并未偷,真的,仅仅是……
我未穿过有这一半好的衣服。」
玫罗丽轻微叹息一声,「我想生气,然而生气不起来。衣服你自个穿吧。」
海蒂抬起头,欢乐地笑了。接着她又若有所悟地眯起了眼睛。她从玫罗丽的
表情中,明白温多琳又在想新主意。
「什么……你想要我做什么?」她聪明地问。
玫罗丽未马上回答,稍过了一会,才回答海蒂。
「我想瞧瞧。」她平静地说。
「小姐,瞧什么?」
「海蒂,你别装傻。我想瞧瞧你和内德——你们两人。」
海蒂的眼睛瞪得如铜铃同样大,她狡黠地笑笑。
「噢,小姐。」她轻声而又有点敬畏地说:「你并非指那个吧!」
「噢,就是那个。我自然是指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