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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火焚玄女宫
两人跨上石阶,林仲达就低声道:「师弟,东门前辈、丁大哥、东方兄弟,
武功都是极高的人,但都落到了玄女宫的手中,只怕另有缘故,等会见到宫主的
时候,务必小心,当心她的诡计。」
楚玉祥一楞,点头道:「二师兄说得极是,我也这样想,以东门前辈的一身
功力。绝不会无缘无故轻易落入他们手中的。」
林仲达道:「所以我们要见机行事,如果我们再失败于此,那就没有人来救
我们了。」
楚玉祥道:「小弟省得。」
刚说到这里,忽然低声说道:「有人出来了!」
大殿后面果然已有灯光照射出来,接着只见一名长发披肩的黑衣女子一手提
着一盏六角纱灯,从殿后转出,目光一抬,问道:「哪一位是东海镖局的楚副总
镖头?」
楚玉祥应声道:「在下就是。」
黑衣女子看了楚玉祥一眼,她以乎不相信这样一个英俊少年居然一掌就废去
了左护法的武功,但仅此一眼,已看得她心头起了一阵跳动,粉脸不禁一红,低
下头,脆声道:「宫主请你入内相见。」
楚玉祥一抬头道,「姑娘带路,」
黑衣女子转过身,才道:「二位请随小女子来。」
举步往殿上行去。
楚玉祥、林仲达跟着她转过大殿,跨出腰门,第三进的大天井上铺着芋芋绿
草,中间是一条石板路。
黑衣女子领着两人一直走到石阶前面,就躬身道:「启禀宫主,东海镖局楚
副总镖头来了。」
厅上传出一个苍老裔音说道:「请他进来。」
黑衣女子身形一侧,躬躬身道:「楚副总镖头二位请进。宫主就在厅上恭候。」
阶上一排五开间的大厅,灯火辉煌。者去极为深邃,楚玉祥、林仲达举步跨
上石阶,走入大厅。
只见上首高背椅上端坐着一个面蒙黑纱,身穿玄色道装的老道姑。
椅后雁翅般伺立着十二名一式玄色衣裙。长发披肩的少女,一个个眉目如画,
身材苗条,年龄部在二十出头光景。
这一情形、不用说也可以看得出来,那高踞上首的老道姑,自然就是玄女宫
的宫主了。
两人刚一跨入大厅,那老道姑炯炯目光,透过蒙面黑纱,注视着楚玉祥冷冷
的道:「你就是东海镖局的副总镖头楚玉祥?」
楚玉祥做然道:「你就是玄女宫的宫主?」
宫主勃然变色道:「好个狂妄小子,你敢在本宫主面前卖狂,那是活得不耐
烦了?」
楚玉祥朗笑一声道:「宫主问我是不是楚玉祥?我问你可是宫主?这句话狂
在哪里?宫主不过是一个道观的宫主而已,在下就算在你面前卖狂,何至于死?
宫主既非皇帝的妹子,也不是皇帝的女儿,竟然说出在你面前卖狂,在下就活得
不耐烦了。大概宫主所凭仗的是你一身武功了?但在你没有胜过我以前,你这种
狂妄口气,还是少说的好,说出来会令人嗤之以鼻。」
宫主被他抢白得怒不可遏,神色大为狞厉,喝道:「你以为我胜不了你吗?」
楚玉祥做然道:「能不能胜我,要动过手才知道,宫主说得不嫌太早了吗?」
宫主沉哼一声,说道:「取我剑、拂来。」
站在她身后的二名玄衣少女一个捧着一柄长剑,一个捧着一支铁拂,送到她
面前。
宫主霍地站起,双手取过剑、拂,两名玄衣少女迅快的退开。
宫主一双炯炯如电的目光凝注着楚玉祥,冷然道:「你拔剑。」
楚玉祥做然一笑道:「在下既然找上玄女宫,见了宫主,自然要向宫主领教,
不过在下有一句,要请宫主先行答覆。」
宫主道:「什么事?」
楚玉祥道:「咱们交上了手,总会有个胜负之分,不知分出胜负来了,该当
如何?」
宫主盛气的道:「你说呢?」
楚玉祥道:「在下胜了,就请宫主把今晚留在贵宫的人全数释放出来……」
宫主道:「落败的是你呢?」
楚玉祥道:「在下悉凭宫主处置。」
宫主点头道:「好,你可以拔剑了。」
楚玉祥道:「二师兄,你退后些。」
林仲达依言退到大厅门口。
楚玉祥呛的一声掣出长剑。说道:「宫主请赐招。」
宫主目光一注,说道:「你是全真教门下?」
楚玉祥道:「也可以说是。」
宫主嘿了一声,身形突然离地三寸,平飞过来,左手拂尘挥处,一蓬灰影涌
洒而出。
楚玉祥但觉身前身后都是她拂尘的影子,心中也暗暗惊凛,对方这一招竟然
是向周身百骸攻来,一招之中,包含了无数精妙招式,同时点上全身三十六处大
穴,你闪得左边,右边穴道就得被点,避得开身前,身后的穴道就会受制。
但怎知楚玉祥练成「太素阴功」和「纯阳玄功」根本不俱被人点中穴道,因
此只是静立不动,没有闪避。但觉三十六处穴道上被她拂丝点得一点。
不,每一点均有一缕阴气从穴道中浸入体内,但也立即无事。因为他练的两
种神功中,一种是「太素阴功」为旁门各种阴功之祖,任何旁门阴气侵入体内,
自然被「太素阴功」化去了。
宫主铁拂出手,面露狞笑,说道:「你废我门下十人武功,(被楚玉祥废去
武功的共有十二人,一个是左护法田婆子,一个是在林大祥绸庄潜伏的春花,这
两人不是宫主的门下,她门下弟子被废去武功的,共为十人)我杀了你也不为过。」
刷的一剑,当胸刺来。其实这原是雷光石火一瞬间事,她铁拂甫发,长剑也
随着刺出。
楚玉祥手中长剑一竖,朝前格出。但听「当」的一声,金铁大震,他在这一
剑上用了十成功力,把宫主震得脚下浮动,后退了两步。
宫主眼看自己拂尘明明点中他的穴道,他怎么可能还能还手呢?尤其第一招
上,她就被震退,心头又奇又惊,一退即上,左手拂尘跟着拂出,右手长剑也剑
尖一颤,直取眉心。
楚玉祥这回不再怠慢,右手长剑一振,使出三十六式「全真剑法」左手忽指
忽抓,使的是擒拿手,专向对方铁拂抓去。
这一来,一个拂出铁拂,前后左右尽是她拂尘的影子,倏放倏收,如网如署,
再加她长剑也是声东击西,剑光到处乱窜,你如果被她铁拂网住,再经剑光一阵
搅动,就会非死即伤。
一个却以剑为主,「全真剑法」大开大阖,玄奥多变,奇而不失其正。左手
忽指忽抓,擒拿之中还以空手入白刃手法,不但扣拿关节,而且还专夺敌人兵刃。
两人这一各展所长,登时打得剑光、拂影,纵横交织,满厅飞舞。
宫主剑、拂同施。自以为是举世无人能挡的绝艺,如今却和一个名不见经传
的小子打成平手,心头不禁大怒,剑、拂一紧,同时也把「玄女真气」贯注在剑、
拂之上使出。
她怎知楚玉祥使出「全真剑法」来。自然而然就含蕴了「纯阳玄功」他左手
使出擒拿手法,就在不知不觉中运集了「太素阴功」宫主自以为在剑上、拂上贯
注了「玄女真气」楚玉祥定然承受不了,那知真气才一贯注到剑、拂之上,立时
发觉不对!「
她感到的「不对」竟然产生了两种不同的反应,一是剑上贯注上的真气,和
对方长剑一经接触,就如雪投汤,立时消失。一是拂上贯注的真气,竟然源源外
泄,好似被对方吸了付去。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万想不到对方轻轻年纪竟然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功夫。
这一惊之下,手上难免一缓。楚玉祥左手一把抓住了她铁拂的尘尾,轻轻一
夺,宫主但觉手中一震,一柄铁拂竟被他夺了过去。
楚玉祥口中大笑一声,长剑「嗒」的一占,同时压住了宫主的长剑,双剑相
交,宫主但觉贯注在剑上的「玄女真气」也随着消失殆尽,赶紧抽剑后退。
大厅上灯光骤然熄灭,大厅中间一丈方圆的地面也迅速往下沉去。
这真是快得有如电闪一般,当时东门奇,三手真人等人是在和她说话之时,
地面骤然下沉,先前毫无准备,等到发现不对,已经迟了,所以才中了玄女宫的
诡计。
楚玉祥在未见宫主之前,已有二师兄林仲达暗中嘱咐,提神注意,宫主往后
跃退,灯火乍熄,楚玉祥目能夜视,你往后疾退,他也一吸真气跟踪追扑而至。
大厅地面下落虽迅速,但在大厅地面上落之前他已抢到了宫主前面,长剑急
如星火,指向她的咽喉。
大厅中间一丈方圆正在迅速下落,但在宫主坐的地方,还有七八尺是实地。
宫主没想到对方身法有如此快速,急忙举剑一架,当的一声,两剑相交,这回楚
玉祥盛怒之下,已把「纯阳玄功」贯注到剑上。
宫主但觉对方剑上传来一股炽热的纯阳之气,透过自己长剑,迅速从掌心渗
入手腕,整条手臂刹那之间劲力全失,(纯阳玄功正是一切旁门阴功的克星)急
忙五指一松,长剑「当」的一声跌落地上。
楚玉祥剑光一挑,喝道:「宫主还不认输吗?」
剑尖这一挑,竟然把宫主一头自发挑了起来!
原来她一头白发,只是戴在头上的一顶假发而已,假发被挑起了,就露出一
头乌黑油光的青丝,只是脸上还皱纹交织,是一张老妇人的脸孔,但只要看她这
一头青丝,这位宫主的年纪绝不会太大。
站在宫主身后的八名玄少女一见宫主长剑坠地,不待吩咐,一声娇叱,立时
呛呛剑鸣,寒光飞闪,八支雪亮的长剑正待刺出。
「你们住手。」
宫主狞厉的道:「好,今晚我认栽。」
她一挥手,大厅上灯光登时复明,陷下去的地面,也恢复了旧观。
站在大厅门口的林仲达只觉眼前一黑,耳中也只听到两句话,一句是师弟说
的:「宫主还不认输吗?」
一句是宫主说的:「好,今晚我认栽。」
接着灯光就亮了。
楚玉祥把铁拂往地上一掷,大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宫主可以把人放出
来了吧?」
宫主铁青着脸,冷峻的道:「你叫楚玉祥,姓楚的,你给。我记着,这笔帐,
我迟早会找你算的。」
楚玉祥大笑一声,返剑入匣,朗声道:「楚某若是害怕别人向我算帐,我就
不敢找你们江南分令了。」
宫主回头吩咐道:「你们把人领来。」
一名玄衣少女躬身领命,退了下去。
宫主接着一抬手道:「楚玉祥,你们到前殿去等着好了。」
一面抬目道:「领他们去前殿。」
她话声一落,方才领路玄衣少女持纱灯,立即应声走入。躬身道:「楚副总
镖头二位请随小女子来。」
楚玉祥一抱拳道:「在下告辞。」
就和二师兄林仲达随着玄衣少女回身退出。
来至前殿,玄衣少女躬身一礼道:「二位请在此稍候,小女子告退了。」
便自离去。
林仲达欣然:「师弟,真想不到咱们此行,居然会有这般顺利。」
楚玉祥笑道:「这幸亏二师弟方才提醒小弟,要处处小心,慎防诡计,若非
事先有了准备,在那灯光骤灭之际,小弟及时抢到宫主面前,今晚就落人她预先
布置的陷井中了。」
正说之间,只见一名玄衣少女提灯走在前面,说道:「诸位要见的人,就在
殿上了,小女子失陪。」
灯光乍灭,人影也随着一闪而逝。
只听东门奇的声音喝道:「小妖女,你们又在使什么诡计了?」
楚玉祥听出是东门奇的声音,连忙迎了出去,叫道:「东门前辈,在下师兄
弟在这里。」
东门奇喜道:「是楚老弟,你们果然在这里,老妖妇怎么会把你们放出来的?」
丁盛道:「是楚师弟,哈哈,咱们总算找到你们了。」
英无双一下飞身掠出,叫道:「大哥,你没事吧?你们怎么出来的。」
楚玉祥道:「丁大哥,我们先看看人数,还有没有人失陷在这里?」
丁盛笑道:「一个也不少了。」
他身后紧随着裴允文兄妹、梁慧君、和赵霄等四人。
东门奇一指三手真人,说道:「楚老弟,快来见过这位三手真人李静虚李道
长。」
一面又朝三手真人笑道:「李道兄;这位就是楚老弟楚玉祥,哦,这位是楚
老弟的二师兄林仲达林老弟。」
楚玉祥、林仲达一齐向三手真人抱拳为礼。
丁盛道:「呼们总算不虚此行,人都找到了,只是奇怪,这里的宫主怎么会
把楚贤弟二位释放出来的呢?」
林仲达道:「丁大哥,咱们被贼党运去金陵,是楚师弟中途清醒了,才脱困
的,听说丁兄几位被人改变指标,引到这里来了,才找上玄女宫来的。」
他把方才的经过简扼说了一遍。
东门奇怒笑道:「好哇,老夫正在奇怪,老妖婆怎么会改变主意,把咱们都
放出来了,原来是她败在楚老弟手下才放人的。」
一面回头道:「李道兄,咱们在江湖上闯荡了大半辈子,各凭真实武功,栽
在她手里,还有可说,这般预设陷阱,被她诱入埋伏,这口气如何能消,咱们去
叫老妖婆出来。」
三手真人道:「东门道兄说的是,我师弟无缘无故死在她毒针之下,贫道非
找她算帐不可。」
两人话声一落,转身往里就走。
英无双道:「师父找老妖婆算帐,咱们今晚把玄女宫破了。」
裴畹兰接口道:「对,这里是江南分令的巢穴,咱们自然要把它挑了。」
东门奇、三手真人走在前面,两位姑娘立即急步跟了上去。丁盛、楚玉祥、
裴允文、林仲达等人只好也跟着进去。
一行人刚走到后进,三手真人就大声喝道:「老妖婆,你给我出来,咱们把
帐算清楚了。」
东门奇接口喝道:「老妖婆,你凭仗区区陷阱,算得什么,咱们各凭武功,
分个高低,你再缩头不出,老夫就烧了你这座鸟道观。」
第三进大厅上灯火全熄,任你们在外叫嚣,却是没人理会。
英无双道:「裴姐姐、李道长、师父话已说得很明白了,这老妖婆装聋作哑,
咱们就把这道观举火烧了。」
裴畹兰道:「对,咱们说烧就烧。」
回头叫道:「喂,赵大哥、钱二哥、孙三哥、李四哥,大家快来帮忙,不放
它一把火,老妖婆不会出来的。」
林仲达道:「放火,只怕不大好吧?」
东门奇道:「烧,烧,你们只管烧,这鸟道观留在这里,对东海镖局总是威
胁,何况仇早就结了,她们杀了葛道兄,咱们烧它玄女宫,也好替葛道兄出口气,
有什么事,老夫一力承担。」
经他这一说,丁盛和裴允文也不好再开口阻拦了。英无双、裴畹兰指挥着赵
雷等四人,当真在四处放起火来,但玄女宫的人依然一个也不曾露面。
东门奇口中骂声不绝,却找不到出气的对象,眼看玄女宫四处起火,烈陷渐
炽,不觉呵呵笑道:「这老妖婆居然缩头不出,倒是便宜她了。」
三手真人恨恨的道:「贫道要是不把这妖妇劈作两段,替我师弟报仇,贫道
誓不为人。」
东门奇道:「她是江南分令的爪牙,李道兄要找她,只有和东海镖局合作,
咱们迟早总会把他们的根挖出来的。」
丁盛趁机道:「李道长,楚贤弟是在下师弟,在下代表东海镖局,欢迎你道
长光临。」
三手真人眼看玄女观已将毁于大火,但仍然不见宫主等人出来,显然另有地
道走了。这就点点头道:「贫道回观稍下摒挡,自当去东海镖局拜候诸位。」
玄女宫这一阵工夫,早已列焰腾空,把整个山谷照得通红,一行人也就离开
了七星岩。
就因东门奇一句话,火烧玄女宫,却替东海镖局引出了许多麻烦,此是后话。
由东门奇为首,一行人赶回东海镖局,天色已经大亮。
东海镖局中,从扑天鹰阮伯年阮老爷子到每一个趟子手,昨晚整整一晚,谁
都没有睡觉,澈夜守在大厅上等候消息,连西门大娘都坐在厅上,磕了一地的瓜
子壳。
现在天色已经大亮,大家还是在厅上枯坐等候。西门大娘不知骂过几百遍
「老不死」去了会一点消息也没有。
东门奇领头一脚跨进大厅,西门大娘劈头骂道:「老不死,你到这时候才回
来,也不带个消息回来,大家眼巴巴的干望了一夜,你该死不该死?」
东门奇翻着一双眼睛,怔得一怔,耸耸肩,尖笑道:「老太婆,你舒舒服服
坐在大厅上,喝茶、磕瓜子,老夫来回奔波,不要去说它、还被人家关在伸手不
见五指的地窖里,足足耗了一个多时辰,去的人全陷下去,还有谁给咱们捎消息
来?」
阮伯年笑道:「东门老哥且请坐下来喝口茶再说。」
东门奇抱抱拳道:「别的事兄弟还能忍受,没茶喝,直把兄弟蹩得两眼都快
冒出火来了。」
西门大娘道:「叫你去打接应的,原来被人家捉了去,关在地窖里,还亏你
说出口来。」
东门奇双目一瞪,大着嗓门道:「谁说老夫被人家捉了去,关在地窖里?那
是老妖婆预先设好的陷阱,灯光一暗,整个大厅都沉下去,换了你,也一样掉下
去,哈哈,老夫虽然陷在她们地窖里,但那座鸟道观,却被咱们烧得一千二净了。」
西门大娘看到楚玉祥,英无双两人并肩走人,不觉笑吟吟的道:「楚小兄弟,
你没事吧,老不死口齿缠夹不清,来,还是你来说给老婆子听听。」
英无双道:「师傅,昨晚的事,一个人是说不清的,还是请丁大哥和林二哥
每人说一段经过。大家才能听得清楚。」
这时大家都已坐了下来,各自斟了一盅茶喝着。
丁盛先把赵雷四入隐身林大祥后门,跟踪春花,并在路上留下记号,一直说
到自己等入夜探三茅宫,如何一同找上七星岩,玄女宫预计陷阱,大厅下沉,大
家被困在地底地窖夕中……接着说道:「现在请林副总镖头说了。」
林仲达站起身,他从自己两人误中贼入迷药,被装入木箱,运到金陵途中,
就卸下了车,另由贼党准备接运,恰好楚贤弟及时清醒,震碎木箱,把自己也从
木箱中救出,正待赶回镖局,忽然发现路旁有人留下记号,这记号楚贤弟一眼就
认出是赵霄等四人留的,于是就循着记号找到三茅宫,却没找到赵雷等人的影子,
讯问之下,才知东门前辈、丁大哥等人已经赶去七星岩,自己两人这就赶上玄女
宫去,楚师弟如何接连废去宫中十二个人的武功,如何击败玄女宫宫主,逼她放
出人来,后来三手真入和东门前辈进去找玄女宫主算帐调一个人影也没看到,东
方兄弟和蓝兄弟等人就四下放起火来,把玄女宫烧了。
西门大娘道:「好哇。老不死。你是去打接应的,却掉到人家地窖里了,如
果没有楚小兄弟及时醒转,看到记号,把你救出来,咱们枯坐在这里,没有一点
消息,别说救人了,就是连你们去了那里都不知道呢,你说,你这接应打得好不
好?」
东门奇道:「就是你去了,也非掉下去不可。」
西门大娘哼道:「那楚小兄弟怎么会没掉下去?你老不死一向粗心大意,大
而化之,老婆子还会不清楚,这是给你一个教训,你打接应去的人,一定要仔细
谨慎,半点粗心不得,你还当自己是年轻小伙子,毛毛躁躁的脾气,一点也没改。」
东门奇道:「你改了什么,就是改成了鸡皮鹤发。」
「你说什么?」
西门大娘这回瞪着三角眼虎的站了起来,一手叉腰,尖着声音道:「老娘嫁
给你的时候,可是标标致致的黄花闺女,几时鸡皮鹤发的?你自己卞去照照镜子,
弯腰驼背,两个肩肿打个头,活像个老猴精,还嫌老娘鸡皮鹤发,你看不顺眼,
只管去找个年轻的,老娘不稀罕。」
东门奇攒着眉道:「你……你说到哪里去了?」
阮伯年忙道:「好了,大家总算都回来了,大家也一个晚上不曾睡了,还是
去休息一会吧!」
陆长荣道:「老爷子请大家都去休息好了,这里由晚辈和杜永留着照料就够
了。」
下午,阮老爷子、丁盛、裴允文、陆长荣、林仲达、楚玉祥、梁慧君、英无
双、裴畹兰等人,在总镖头休息室中,围坐着喝茶。
林仲达才把早晨因大厅上人多口杂,没有说出来的话,跟大家作了报告,那
就是说出他父亲遭贼人留作人质,协逼大哥投到一个神秘门派之下,昨晚是大哥
林孟达把自己两人从木箱中放出来的,因时机未到,他不好泄露了行藏,详细说
了一遍。
丁盛道:「林老弟,你没问令兄,贼党巢穴究在哪里?」
林仲达道:「没有,昨晚时间极为匆促,又急着要去救人,是以一时没想到
这一点上去。」
丁盛道:「这个神秘门派看来势力不小,光是一个江南分令,已让咱们出动
了这许多人,如果他们用全力来对付咱们,仅凭咱们这点人手,只怕不易对付呢,
因此,兄弟觉得咱们与其等人找上门来,不如咱们找上门去。」
陆长荣道:「丁兄说的极是,只是咱们直到现在,连他们究竟是一个什么组
织,还一无所知,如何能找上门去呢?」
丁盛道:「目前虽然查不到,但只有稍假时日,总可以查出来的。」
阮伯年捋髯笑道:「丁老弟可是又下了什么棋子?」
丁盛只是微笑不答。
英无双道:「丁大哥最讨厌了,什么事都要卖关子。」
丁盛道:「这不是卖关子,而是十分机密的事,万一泄漏出去,岂不前功尽
弃?」
裴畹兰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说出来有什么要紧?」
丁盛摇头说道,「你们还记得昨晚火烧玄女宫的事吗?」
裴畹兰道:「昨晚的事,怎么会忘记了?」
丁盛道:「不错,是你们二位女将领的头,还有什么人参与其事?」
英无双道:「还有赵老大他们四人,你问这干么?」
丁盛道:「孙风在后院放火的时候,看到飞起十几只夜鸟,但孙风一眼就认
出那是十几只灰鸽……」
裴畹兰道:「孙老三一定都把它们打下来了。」
孙风精擅暗器,十几只灰鸽,自然没有一只逃得出去。
丁盛笑道:「你猜得一点不错,孙风当时只是一时手痒,那知等到检起一只
看了一眼,才知道这些灰鸽,原来竟是玄女宫的信鸽,他有此发现,急忙四处寻
找,其中有两只虽然受了伤,总算没死……」
裴畹兰急急间道:「丁大哥,那两只信鸽呢?」
丁盛道:「他藏在怀里,带回来了,现在正在悉心替两只伤鸽治疗之中,只
要养好伤,有信鸽带路,就可以找到他们巢穴了。」
陆长荣道:「幸亏孙老三心思慎密,才能有此收获。」
丁盛笑道:「他们跟随湖主多年,江湖经验自然极为老到,不然,湖主也不
会要他们来跟随楚师弟了。」
英无双道:「不知这两只信鸽,要多少时间才能养好伤。」
丁盛道:「大概有三四天也差不多了。」
英无双道:「丁大哥,咱们人手如何分配,你大概也有个腹案了?」
丁盛道:「人手不用大多,但你是少不了的。」
裴畹兰道:「我呢?」
丁盛道:「你要去,自然也可以算一份。」
裴畹兰问道:「还有什么人呢?」
丁盛道:「咱们仍是原班人马,由东门前辈押阵,已经够应付了。」
西门大娘道:「不行,这回老不死守在这里,我去。」
东门奇道:「丁老弟是这里的总指挥,他已经派定老夫职司,你还是守在这
里的好。」
西门大娘道:「你去,只会出丑。这回楚相公要对付敌人,可没时间再去救
你脱困。」
东门奇道:「怎么,你也大小觑老夫,昨晚那老妖婆不敢和老夫动手,才使
的诡计,你去了,一样会随着大厅沉下去,老夫岂会败在区区一个玄女宫主的手
下?」
丁盛忙道:「二位前辈不用争了,咱们出发之后,镖局人手去了大半,全仗
西门老前辈和阮老爷子坐镇,这里是咱们的根本重地。更为重要。何况李道长和
东门前辈约好的……」
西门大娘呷呷尖笑道:「好、好,你帮老不死说话,老婆子不和他争就是了。」
刚说到这里。杜永匆匆走入。说道,「总镖头,有一位从茅山来的老道长来
了……」
东门奇站起身道:「说到曹操,曹操就到,三手真人来了,阮老哥。咱们快
出去。」
阮伯年、东门奇、西门大娘三人走在前面,丁盛等人也一齐跟着走出。三毛
真人李静虚肩背长剑,手持拂尘已经站在厅上。
东门奇连忙拱手道:「道兄来了,兄弟失迎得很。」
一面朝阮伯年道:「这位就是三手真人李道兄。这位是鹰爪门掌门人阮老哥。」
两人各说了些久仰的话。
西门大娘呷呷笑道:「李道兄,你这付打扮,倒像是三戏白牡丹的吕洞宾了。」
「善哉善哉!」
三手真人稽首道:「老嫂子差不多有二十年不见了,你还是者样子,足见修
为功深了。」
西门大娘听说她还是二十年前的老样子,自然大力高兴,尖声笑道:「咱们
这点修为,比你道兄就差得多了。」
阮伯年连连让坐,大家落坐之后,三手真人道:「昨晚你们大伙走后,那老
妖婆居然率众找上三茅宫去,差点把三茅宫烧了。」
东门奇道:「老妖婆找上三茅宫去了,道兄和她交过手了?」
「没有。」
三手真人道:「贫道回到观中,寻思玄女宫被毁,不见一个人影,必有藏身
之处,老妖婆第一件事,必然会迁怒贫道头上,也可能给三茅宫放上把火,三茅
宫道人,只会一点粗浅的防身之术,绝非老妖婆门下对手,因此回观之后,就略
施小技,在观外稍作布置……」
英无双好奇的道:「道长怎么布置呢?」
三手真人笑道:「贫道略谙奇门之学,就在三茅宫周围布置了一些阵法,其
实只是多放几块竹木石块之类而已!」
英无双道:「道长的奇门之学,当真不可思议,昨晚我和丁大哥就是落到道
长的阵中,东奔西跃,不知跑了多少冤枉路,如果没有道长要人把我们领出来,
只怕非跑到筋疲力竭不可呢!」
裴畹兰惊奇的道:「真有这样的事?」
三手真人笑了笑,继道:「贫道此一布置,只有一处旗门,贼人如果来了,
只能进,不能出,志在把来人一网拿下,这一旗门,就设在三茅宫大门前,那知
贫道刚刚转身,忽然听到有入说道:」这些草木竹石的劳什子有什么用,有我四
茅君在这里,谁敢动三茅宫一草一木?「
「贫道听到奇怪,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长发道人正在把贫道布置
在大门口的旗门,一些石块,用脚扫了开。去,这人正是平日在三茅宫前山径上
扫地的茅四,为人喜酒,有些疯疯颠颠,但使贫道感到奇怪的是奇门阵法一经布
置完成,虽然只是些草木石竹,平常人就再也看不到它,除非把阵法破了,但贫
道可以感觉到,四周阵法依然完好,只是大门前的旗门被他用脚扫开了,三茅宫
大门也就掩不住……」
裴畹兰问道:「道长,那玄女宫主还没来么?」
三手真人道:「就在他把旗门扫开的同时,老妖婆率同十几个门人,也赶到
了。她们分作三处,左右两处由一个黑衣老婆子率领,分别越入三茅宫围墙,那
老妖婆带着两个门人却由正门飞落。
贫道抬目之际,那茅四已经翘起二郎腿,坐在石阶正中间,也没理睬来人。
贫道此时早已闪入暗处,隐住了身形,那老妖婆看到茅四蓬头垢面的模样,
连身上一件道袍也又脏又破,自然瞧不起眼,喝道:「你是三茅宫的道人,快去
叫三手真人李静虚出来。」
茅四忽然站了起来,大声喝道:「吠,何方妖孽敢到三茅宫来兴风作浪,道
爷四茅君茅四真人是也,快报上名来,否则本真人就要天蓬力士把尔等拿下了。」
贫道看他满口胡说,还不知道站在眼前的是一位杀星,正待闪身出去,老妖
婆已经抬手点出一指,说道:「你去找天蓬力士吧!」
大家听他说得出神,没有一人插口。
三手真人继道:「贫道心中暗暗怒恼,这老妖婆当真心狠手辣,茅四是个不
会武功的人,她却骤下毒手,哪知茅四竟然若无具事,反而哈哈笑了起来,说道:」
本真人瞧在你师父份上,这一指就让你白点了,你走吧!『「贫道听得不由一怔,
想不到平日在观前打扫山径的茅四。
竟会是深藏不露的高人。那老妖婆当然也大吃一惊,厉笑道:「李静虚不敢
出头,却叫你来替死,好,你再接我一指。『说着果然又振腕一指直点茅四眉心,
她这一指显然是旁门中极厉害的』玉女指『了,一指出手,贫道就听到有一缕带
着锐啸的指风直射过来。
茅四右手一抬,竖着手掌道:「慢来,本真人还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说也奇怪,他手掌一竖,那逞有锐啸的指风忽然离他数尺的中途停了下来。
只听他接着:「你第一指本真入瞧在你师父份上,可以让你白点,这一指你
如果不及时收回去,本真人真的要叫天蓬力士把你拿下了,好,收是不收,你自
己看着办吧!」
话声一落,竖立的手掌忽然收回,他手掌才一收,突听那一缕指风忽然问锐
啸又响了起来。接着『笃』的一声,好像不偏不倚正射中他心腑。
茅四双目乍睁,喝道:「好哇,你当真不把指风收回去,那是把本真人说的
话当作耳边风了,来呀,天蓬力士何在,把这小妖精给本真人推过来。『贫道只
见他左手轻轻招了一下,那老妖婆果然身不由己的朝茅四面前走了过来。她当然
不是自愿走过来的,在走过来的时候,还在挣扎着。但她两手就是举不起来,真
像被人制住了推着走过来的一般,一直来至茅四面前,双目几乎冒出火来,就是
无法挣动。
茅四歪着头朝着她裂嘴一笑。摇摇头道:「冒犯本真人,本该废去你一身武
功,但本真入总算和你师父相识,这一来,不是让人家说本真入以大欺小?算了,
姑念你不认识本真人,本真人也不为难你,你去吧!哦,还有,你在本真人面前
装腔作势可不成。『贫道只见他对老妖婆吹了口气,呼的一声,老妖婆头上白发
被吹了起来;原来她不但戴了假发,而且也戴了假面具,这回悉数被风吹起,露
出本来面目,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妖妇。
她在假发被吹起的一刹那,身也忽然可以动了,口中惊啊一声,迅快往后跃
退,再定眼看时,石阶上那里还有茅四的影子?茅四什么时候走的,连贫道也没
看清楚,那妖婆撮口发出一声清啸,带着两个人匆匆走了。
接着只听茅四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你们去吧!『接着呼呼之声,连续响起,
从围墙里接二连三的飞出十几条人影,这些人显然是被摔出来的,但等落到地上
之时,已可站住,只是一个个面露惊惧之色,由一个黑衣老妇率领着飞奉而去。
东门奇直等他说完,才道:「道兄不知茅四的来历吗?」
三手真人道:「茅四在三茅宫扫了二三十年山径,观中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
来历,今天早晨,贫道去看他时,有人说他刚才还在扫山径上的落叶,有人说他
正在溪边濯足,贫道找遍了全山,就是没找到他。」
阮伯年道:「天壤间尽多异人,这位道长既肯挺身而出,替三茅宫消除了一
场劫难,说不定是道兄茅山一派的人,好在玄女宫主经此一来,再也不敢上三茅
宫寻衅去了。」
三手真人点头道:「阮兄说得极是,贫道昔年也曾听先师说过,先师有一位
同门师弟,不喜练武,终年在山上乱跑,后来忽然失踪,据贫道猜想,这位茅四
道长,很可能就是贫道那位失踪的师叔也说不定。」
英无双道:「这位道长武功有这样高。怎么昨晚观主被人用玄女针偷袭,他
会不加援手呢?」
东门奇笑道:「也许昨晚他没在场。到底他是人,不是神仙,没有未卜先知
之能。」
三手真人问道:「东门道兄可知那妖妇去处吗?」
东门奇道:「贫道只知那妖妇一行,是向南去的,依贫道推测,她们老巢可
能是在浙境了。」
阮伯年含笑道:「道兄宠临,不妨小住几日咱们已议定,由东门老哥领头,
再过三四天就可动身了。」
三手真人奇道:「东门道兄尚未侦查出贼人的老巢所在,如何追踪呢?」
东门奇就把孙风截猎两只飞鸽的事,说了出来。
三手真人大笑道:「如此就好,咱们有飞鸽领路,那一定可以找到贼巢了。」
三天之后,那两头灰鸽经孙风悉心治疗,已经完全好了。「
但飞鸽一经放起,要想跟得上它,就非有绝顶轻功不可!
一行人中,屈指算来,只有东门奇、三手真人、楚玉祥和孙风可跟上。
这就决定由孙风放起飞鸽之后,先由东门奇跟踪飞鸽,三手真人跟踪东门奇,
楚玉祥跟踪三手真人,孙风跟踪楚玉祥,再接下来由赵雷,钱电、李云依将跟住
前面的人,最后面是丁盛、裴允文、林仲达、英无双、裴畹兰五人走在一起,
(丁盛没要梁慧君同去,因她原是江南分令的人,去了反而不便)一行人从镇江
出发,一路南行,傍晚时分,到达庙山,就在附近一座小庙歇足。
第二天一早,到了夏庄,孙风就放起一只灰鸽,那鸽子在空中略一盘旋,就
往南飞去。
东门奇、三手真人、楚玉祥三人,看它果然往南飞行,立即各自展开轻功,
跟踪掠起,但见三道人影,同时激射出去,贴地低飞,宛如浮矢掠空,转瞬奔出
老远。
孙风、丁盛等人不敢怠慢,也立即各自展开脚程,跟了下去。
大家虽然同时施展陆地飞行之术,但每人功力不一,自然有快有慢,而且也
不能和飞乌比,时间长了,谩慢就会落后。
丁盛早就想到这一点,所以决定由东门奇追逐灰鸽,后面的人,只要一个远
远盯住一个,就可以全跟得上了。
万一第一只飞鸽失去了踪影,那时至少已经追到浙界,第二天早晨,就可以
放起第二只灰鸽,大概也就差不多可以到地头了。
大家追逐第一只鸽子,一路由宜兴进入长兴,到得虹星桥,天色已黑,鸽子
一下投入一片丛林,便自失去了踪影。
东门奇堪堪停住身形,三手真人已经相继赶到,问道:「鸽子投入这片丛林
去了?」
东门奇道:「不过据兄弟看,它不过是中途打尖而已,应该还不到地头。」
接着楚玉祥也踉来了,后面的人也陆续赶到。
东门奇道:「好了,今晚咱们就在这里权宿一宵了。」
大家整整赶了一天路,连中午都没有休息,每个人身边都带了干粮,也是边
跑边吃的,这时早已跑得筋疲力尽,在林下找块大有坐了下来。
裴畹兰道:「明天再这样跑上一天,真是吃不消了。」
裴允文道:「明天再跑一天,只怕还没到地头呢!」
裴畹兰问道:「赵老大,从这里下去,有些什么大山?」
赵雷道:「名山大川可多着呢,天目山脉过去,是茅山山脉、会稽山脉、偏
东是天台山脉,向南是括苍山脉,都是名山大川,多则一二百里,最少也有数十
里方圆没有人烟的崇山峻岭深壑。」
裴畹兰听得一呆,说道:「这到哪里去找。」
三手真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口中喃喃的道:「不错,严州附近,也有一
座茅山,莫非……」
丁盛道:「前辈想到了什么?」
三手真人双眉微拢,沉吟道:「贫道想到这里也有一座茅山。」
东门奇道:「道兄怀疑玄女官主是石丹门下?」
三手真人道:「不错,贫道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丁盛星然动容道:「如果江南分令是石母支使的,这倒有些棘手!」
楚玉祥出道不久,当然没听说过石母之名,这就问道:「丁大哥,石母是什
么人呢?」
丁盛道:「提起石母,江湖上没有一个人不感到头痛的,她武功诡异,行事
也一向只凭自己好恶,门下收的都是女弟子,在江湖上自成一派,连少林、武当
都不敢得罪她。」
楚玉祥道,「石母有这样厉害?」
丁盛道:「二十年前终南派有一个弟子,和石母门下女弟子相遇,发生情悸,
本来也是一件好事,怎奈他师叔有一女儿,自幼在一起练武,师叔也极为钟爱这
个师侄,经师父之命,终于涓吉成婚,石母门下女弟子却在他成婚之后,找上终
南,得悉个郎已成了亲,伤心欲绝,回转石母岭,竟然自断青丝,作了女冠,事
为石母获悉,大为愤怒,带着她女弟子,找上终南。」
他口气略顿,接着说道:「其实终南派的弟子,只不过和她两情相悦,谈得
较为投机,并无苟且之事,石母硬说他欺骗她女弟子的爱情,更要他回石母岭和
女弟子成亲,终南五剑在江湖上也是名声极盛之人,对石母提出这等无理要求,
也极愤慨,双方一言不合,动起手来,石母一怒之下,出手如电,接连点废了五
剑的右臂,还把那弟子强行捉去,那弟子不甘师门受辱,半途趁石母不备、自震
天灵而死、石母的女弟子也一恸殉情。从那时起,各大门派以终南派发生的事为
殷铿,严令门下弟子行走江湖,不得与任何女子交谈,也严禁门下弟子如若遇上
石母门下,必须退避三舍,石母的名头,从那时起,在江湖上真是锋芒不可一世。」
楚玉祥道:「就是这样,才使她目空一切,欺侮到咱们东海门头上来了。」
英无双道:「师父,她就住在茅山吗?」
东门奇道:「她因姓石,又住在石母岭,才自称石母,那玄女宫主,很可能
就是她的门下。」
大家吃过身携带的干粮,就各自在林下坐息,运起功来。
一宵过去,翌日早晨,丁盛因为前面横亘的是天目山脉如果放起鸽子,山区
很难追踪,要孙风且等穿过天目山再放不迟。
旁晚时分楚玉祥自告奋勇,到得临安就找了一客栈落脚,决定明一早再把飞
鸽放起,明天一早,要代东门奇追踪飞鸽。
英无双也吵着要和大哥一起追。
丁盛知道两人轻功足可胜任,也就点头答应。
其实,英无双是因为自太湖归来之后,不是和师傅及众人在一起,就是楚玉
祥有事忙,俩人根本没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就是有,也怕师傅和师公突然找自
己。这次时间虽然不多,但知道至少有两、三个时辰是能和大哥单独在一起,正
好趁机与大哥「聚聚」在半路上与大哥一讲,楚玉祥也正有相同的想法。所以,
在离开众人的视线之后两人便以全速赶到临安,以最快速度找了一家清静的客栈,
要了几个最僻静的房间,关照伙计不得前来打扰后就一起进了一间客房。
由于时间不多,在楚玉祥关上房门之后,两人便搂在一起,一边亲吻一边走
向床榻。经过一阵抚摸,楚玉祥索性开始解脱英无双的衣服。一直脱到她精光为
止,雪白细嫩,柔润凝脂股的胴体,呈现眼前。她那对高隆的乳房,尖挺高翘,
尤其是那两粒鲜红如樱桃般的奶头,向上高翘的挺立在那艳红的乳晕上面,真是
艳丽夺目,腰细臀圆,粉腿修长,嫩柔细腻光滑凝脂的肌肤,白中透红。小腹光
泽平坦白净,阴阜隆起似个小山丘,两片肥肥厚厚呈粉红色的大阴唇,长满了浓
密乌黑细长的阴毛,从阴阜一直延生到两片大阴唇上,中间夹着一个美艳迷人的
小仙洞。楚玉祥的双手开始在英无双的娇躯之上轻轻抚摸着,一只手揉捏着她的
左乳,另一只手顺着她的右乳向下滑去,滑过平滑微凸的小腹,接着往下而去。
楚玉祥低头用嘴含住英无双的右乳,舌头舔过她乳峰的每一片肌肤,接着便
不停的舔弄吸吮着她的乳头。这时的英无双直觉全身酸麻难忍,开始发出轻微的
娇喘、呻吟之声,而且她的纤腰不住的扭动着,在阴道深处一股淫水油然而生,
顺着那两片分红阴唇的缝隙缓缓的流了出来。
「嗯……嗯……啊……啊……嗯……唔……唔……大哥……大哥……」
英无双梦一般的呻吟着。
楚玉祥的右手一直来到英无双的臀部,抚摸着她丰满的右臀,然后向下滑过
圆润滑腻的大腿,到达膝盖之处后移到内侧向上,缓缓抚摸着英无双大腿的内侧,
直到英无双的私出,这里一片细嫩的阴毛覆盖在上面,阴毛之下便是那双粉红的
阴唇,这时在那阴唇之间已经流出大量的淫水,挂在浓密的阴毛之上。
楚玉祥将手指探入那粉红的阴唇之间,轻轻的扣挖着她那从未被人探弄过的
阴道,不断流出来的淫水沾在他的手上,他借着阴水的润滑,不停的轻轻扣挖着,
使得英无双忍不住叫了出来,声音是那么的娇媚动人:「啊……啊……嗯……嗯
……喔……喔……哎呀……大哥……别……别…这样……啊……好痒……啊……
啊……痒啊……啊……不要……不要……弄……妹妹了……妹妹……好难过……
好痒……啊……啊……」
英无双的娇躯蛇一般的扭动着,粉臀左右摇晃,头儿摇摆着,一头的青丝被
摇的散乱开来,散发遮在英无双的脸上,盖住她那充满情欲的双眼。楚玉祥的手
指顺着英无双的扭动,不断的在英无双的阴道内出入,摩擦着她的粉红色的阴唇,
顺着滑腻的淫水,不断的深入,在英无双的阴道深处蹭着阴道的内壁,给英无双
带来一阵阵的痒麻感觉,使得英无双不断的娇声呻吟着:「啊……啊…唔…唔…
…大哥……别……别……折磨我了……妹妹……好……好难过呀……啊……大哥
……快……快……快呀……我忍不住了……我要……我要……」
楚玉祥知道英无双已经情欲高涨,阴道内也已经十分润滑了,可是他并不着
急,调笑着英无双:「双妹,你想要什么呀,说出来呀……」
英无双满面通红,娇喘嘘嘘的道:「大哥……我要……要你……你干我……
快干我……啊……」
听着英无双的叫声,楚玉祥右双手扶住英无双的双腿,将宝贝对准英无双的
阴户,借着淫水的润滑,只听「滋」的一声,宝贝便插入进去。跟随着阴道内传
来的逐渐变强的快感,英无双忍不住开始呻吟着:「嗯……嗯……啊……大哥…
…真好……真好呀……好舒服……喔……啊……啊……太好了……真好呀……啊
……啊……嗯……嗯……大哥……大哥……太好了……好舒服呀……啊……啊…
…大哥……快呀……呀……啊……啊……」
英无双梦一般的呻吟着,随着呻吟声,还不断的扭动着粉臀,迎合着楚玉祥
抽插的动作,向上挺动着。楚玉祥的宝贝在英无双的阴道中摩擦着,抽动着,英
无双也主动配合着楚玉祥的动作不停地摇摆着粉臀,宝贝不停地进进出出,刮着
阴道内的嫩肉,一阵阵酥麻的快感由阴道传遍英无双的全身。
「啊……大哥……啊……舒……舒服……你……不啊……不要……快啊……
啊……人家啊……好……啊……啊……好……真好……太……太……舒服了……
嗯……」
英无双口齿不清的呻吟着,快感一浪高过一浪。
英无双的一双玉腿勾住了楚玉祥的脖子,使得两人的下体结合的更为紧密,
她一阵子呻吟后,继续挺动着:「哎唷……快……快一点……我呀……我……啊
……啊……好……太好了……」
楚玉祥听着英无双的淫叫,抽插的动作更是加快,双手伸入英无双的身下,
搂住她的粉臀,帮助她挺动着。
「啊……啊……啊……好……太好了……嗯……嗯……真舒服……怎么……
怎么这么好呀……喔……喔……哎……哎呀……太好了……嗯……嗯……啊……
啊……嗯……爽透了……哎……呀……」
英无双摇晃着粉臀,身子左右摆动,胸前的一双玉乳也随着摇晃着,楚玉祥
便一边在英无双的阴道内抽插着一边抓住她的双乳揉捏抚弄着。英无双的下体不
断的传来由于楚玉祥的抽插的动作带来的舒爽的感觉,胸前又传来麻痒难耐的感
觉,使得英无双更加用力的扭动粉臀来迎合着楚玉祥抽插的动作,口中不断的发
出淫荡的叫声。
「啊……啊……好……好呀……真舒服……好爽……啊……啊……太……太
好了……喔……喔……嗯……嗯……啊……啊……真是太好了……大哥……哎…
呀……呀……大哥……好好呀……喔……喔……嗯……嗯……」
楚玉祥此时只觉得英无双的阴道内的嫩肉紧紧的裹住自己的宝贝,感觉好舒
服,由于淫水的润滑作用,自己的抽插动作却不受限制,英无双阴道内一股股的
淫水不停的涌出。
「啊啊……大哥……妹妹……太舒服了……好……真好……呀……哎呀……
哎……啊……啊……不……不行了……大哥……妹妹……又要……又……出来啦
……啊……啊……喔……喔……」
随着英无双的叫声,有一股淫水自英无双的阴道深处涌出浇在楚玉祥的宝贝
之上,直爽的楚玉祥一阵哆嗦一股滚烫的精液射入英无双的阴道深处,两人一同
达到了高潮。
因为怕后面的人赶上来,二人尽管还想再来几次,可还是起身整理好衣物与
床铺,静候后面的众人。
临安是个府治,大街上商肆林立,相当热闹。几人连日来一路上都啃着干粮,
难得今晚没事,大家都想上街去活动活动。
东门奇和三手真人因江湖上认识他们的人多,不愿出门。
丁盛就吩咐店伙要厨下做几式下酒菜,来一壶花雕,由自己陪同两人在房间
里喝酒,要楚玉祥、裴允文等人只管上酒楼去,但却吩咐赵雷等四人,最好不要
和他们走在一起,以防被人看出行藏来。
裴畹兰拉着英无双的手,说道:「东方兄弟,我们快走啦!」
裴允文道:「你们两个别惹事!」
裴畹兰道:「我们不过先走一步,在街上逛逛,你们不是随后就跟来了,怎
么会惹事的?」
说着,匆匆走了出去。
楚玉祥、林仲达,裴允文也就跟着走出。赵雷等四人稍后也跟着走出客店。
大街十字路口,有一家天香楼酒馆,占的地势极佳,门前也很气派,一望就
知道是城里首屈一指的大酒楼了。
裴畹兰和英无双刚走近门口,一名伙计就躬着身道:「二位公子请高升一步,
上楼雅座。」
裴畹兰脚下一停,回过头来,叫道:「大哥,我们就上这一家去。」
亡手拉着英无双跨进门去。
伙计连声说「请」后面的楚玉祥三人也跟着过来。
登上楼梯,一名伙计就领着五人来至临街的一张桌上,拉开板凳,连连说道:
「五位公子爷请坐。」
另一名伙计立即送上茶水。
五人坐下之后,裴允文点过酒菜,赵雷四人也上来了,伙计把他们领到另一
张桌上。
楚玉祥拿起茶盅喝了一口,目光略一打量,这时楼上差不多已有八九成座头,
人声糟杂,但都是些商贾人,坐到楼上来的,当然不会有贩夫走卒,但这些入还
是鄙俗的市僧嘴脸,令人看了俗不可耐。
只有自己这一桌的左首,隔着两桌子,坐着六个人,五个年龄都在六旬以上,
看去貌相清瘤,一个约莫四旬左右,身材极壮,正在默默的喝酒,有时也细声交
谈,但声音说得不响,壮汉身旁。还放着一只长形朱漆木箱。
只有这六个人举止神情,和一般食客截然不同,楚玉祥不觉朝他们多看了几
眼。
六人中一个年纪约六十七八的老者也正好抬目朝自己这边看来,此人当然也
感觉到楚玉祥这一桌上五个少年人,一个个生得丰神隽秀,有异于一般食客,自
然也不自觉的会多看上一眼,心中可能还在暗暗纳罕,「这五个少年人,仪表挺
拔,眉目之间极自然的流露出英气来,看来绝非寻常执裤公子!」
楚玉祥也看出老者虽然意图掩饰,目中神光闪动,心中暗道:「这老者分明
有一身武功,而且已臻上乘,不知是何来历?」
这时正好伙计送上酒菜来,遮住了楚玉祥的视线,楚玉祥乘机以「传音入密」
朝林仲达说道:「二师兄,咱们左首那一桌上坐着五个老者。都有一身极高的武
功,你看会是什么来历?」
林仲达转身看了一眼,微微摇头道:「看不出来。」
裴允文问道:「林兄在说什么?」
林仲达低声道:「楚师弟说咱们左首一桌五个老者,都有一身极高的武功。」
裴允文正待回身看去。
楚玉祥立即以「传音入密」说道:「裴兄,莫要转过身去,他们也正在注意
我们呢!」
英无双道:「大哥,他们会不会是贼人一党?」
楚玉祥道:「似乎不像,那几个老者除了神色严肃,不像是坏人。」
刚说到这里,只见那五个老者已经站起身来往楼下走,那壮汉一手提起朱漆
木箱急步跟着下楼。
那只朱漆木箱看他提在手中并不沉重,但从他踏在楼梯上的声音听来,显然
不轻。
裴允文道:「木箱中放的莫非是他们兵刃?」
林仲达矍然道:「裴兄说的极是,他们各人把兵刃放在木箱之中,那是不愿
让人识破行藏了。」
裴畹兰道:「我们跟下去看看!」
裴允文道:「江湖上人,最忌就是探入隐私,事不关己,何用多管闲事,你
就是喜欢没事找事,我们明天还要赶路,这几个人并不好惹,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第22章夜入石母岭
五人匆匆用过酒饭,会帐下楼,回转客店,东门奇和三手真人都己回房做功
去了。
丁盛看到大家回来,含笑问道:「裴兄弟,你们都回来了?」
楚玉祥道:「丁大哥,我们在酒楼上遇上了五个老者,一个壮汉,看上都有
一身极好的武功。」
丁盛笑道:「茶楼酒肆,时常会有江湖人光顾,这也是平常的事,事不关己,
最好不要多事,明天一早,咱们就要赶路,大家还是早些回房去休息吧!」
楚玉祥和二师兄林仲达一间,夜深入静,这时已经过了二更,客店里灯光已
都已熄灭,楚玉祥在床上盘膝运功,蓦听一丝衣袂飘风之声,从窗前掠过!
这声音当然瞒不过楚玉祥,双目一睁,人已飘然落到地上,披起长衫,轻轻
推开南首窗户。一下窗穿而出,只见一条人影在前面屋脊上一闪,只是眨眼的工
夫,就已掠出了十数丈外。
这人轻功之高,着实让楚玉祥都为之一怔,既然有此发现,他岂肯不追?这
就吸一真气,身形破空飞掠下去。
前面人影去势极快,他似是没想到会有人跟踪他,因此只顾一路飞掠,连头
也没回,楚玉祥跟在他身后,始终保持了七八丈距离。
不多一会,已经追到郊外一座小庙面前,那人身形一停,举步走了进去。
楚玉祥早已在他奔近小庙之际,身形一偏,从小庙右侧飞身上屋,在屋脊阴
暗处伏下身来。
这间小庙只有一进房屋,殿上点了一根蜡烛,火光闪烁,并不太亮,神龛前
面围坐着四个老者,边上还坐着一个壮汉,那正是酒楼上见过的几人。
这时一路奔行而来的那人刚跨上大殿,坐在中间老者问道:「三师弟,你可
曾摸清楚了吗?」
进入殿去的当然也是一个老者,他在中间老者的右首坐下,说道:「说来惭
愧,小弟什么也没有摸到,他们很早就睡了,好像只是路过的人。」
楚玉祥心中暗道:「好哇,原来你是踩我们的盘去的。」
中间老者忽然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只要和老贼婆无关,就随他们去吧!」
楚玉祥眼看他们与自己一行无关,也就悄悄后退,飞身落地!
就在这一瞬间,耳中但闻一阵衣袂飘风之声,紧逼而来,心中方自一怔,只
见自己左右前后,一丈之外,已被五个老者围了起来。
那中间老者朗然笑一声道:「朋友既然来了,还想走吗?」
但当他看清楚玉祥只是一个弱冠少年,不禁微微一楞。
楚玉祥心中暗暗怒恼,背负双手,也朗笑一声道:「在下是你们有人到客店
去踩咱们的盘,才跟来瞧瞧的,如果不是你们踩盘在先,在下就不会跟来了,难
道只准你们踩咱们的盘,咱们就不能踩你们的盘吗?咱们之间,虽非朋友,也应
该不是敌人,五位何用如此气势汹汹?」
那方才从客店踩盘回来的老三怒嘿一声道:「小子,你在咱们老五面前,还
敢如此说话,咱们也不想为难你,你可随咱们回到庙中去,你师傅是谁?咱们自
会通知你师傅前来,把你领回去就好。」
楚玉祥目中射出两道寒芒,冷笑一声,喝道:「你这小子两个字是谁骂谁?
通知在下师傅,把在下领回去,口气说得很狂,但你们配吗?如果在下早知你如
此猖狂,你在进入咱们住的客店后进之时,早就把你拿下了,还容你回得到这里
吗?要是你师傅把你领回去,这句话,在下也会说。」
那老三听得气往上冲,厉声喝道:「小子,你找死!」
为首老者就站在楚玉祥对面,眼看这年轻人气字不凡,尤其双目神光如电,
一身功力似是不在自己五人之下,心中暗暗奇怪:「这年轻人内功修为和他年龄
极不相称!」
一面连忙右手一拢,制止他老三说话,一面朝楚玉祥道:「小友尊师是谁?
你说出来听听,也许是老夫故人,亦未可知。」
他这话自以为已经说得很客气了。
那知楚玉祥因对方出言不逊,心头已有了怒意,闻言冷冷一笑道:「在下师
尊,没有朋友,师尊名号,凭你们还不配问。」
这话自然把五个老者都激怒了,为首老者突然纵声大笑一声道:「小友既然
这样说了,老夫倒非把你拿下,让尊师亲自前来把你领回去不可!」
楚玉祥傲然道:「五位有此自信,那就不妨试试!」
为首老者道:「老三,你去试他几招。」
老三应声走上,怒容满面的道:「小子,拔剑!」
楚玉祥目光一掠五人,说道:「五位列下阵势,怎么不一起上?」
老三怒笑一声道。
「小子,你好狂的口气,老夫一个人还不够把你拿下吗?」
锵的一声掣出一支细长长剑来。
楚玉祥朝他点点头,笑道:「也好,到客店去踩盘的就是你,在下就把你拿
回去,让尊师亲自前去领回好了。」
老三手中长剑一指,似要出手,但他究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心中纵然狂怒,
也不愿有失身份,强自耐着性子,喝道:「你尽是口发狂言,还不拔剑?」
楚玉祥突然仰首向天,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笑,说道:「和你动手,在下还
用得着拔剑吗、阁下尽管出手好了。」
他这声长笑,声震九霄,铿铿震耳,听得为首老者脸色为之一变,仅凭他这
声长笑,内力之厚,简直不在自己五人之下,心头不一震,急忙以「传音入密」
朝老三说道:「老三,不可大意,更不可伤他,此人果然大有来历,必须看看他
的师门路数。」
老三早已被楚玉祥激怒,口中断喝一声:「看剑!」
手中长剑朝前轻轻一送,嗡然有声,细长长剑登时幻起三缕精芒,细如银练,
闪电般分袭楚玉祥胸前三处要穴。
楚玉祥果然没有拔剑,他站着的人,连身子都没动一下,右手手腕抬处,骄
起食中二指代剑,刷的一声,斜划而出。
这一式根本不成什么招法,好像只是随手划出的一般,但他手指划出之际,
已有一道森寒剑风透指迎出,截住了对方三缕剑光。
这五个老者都是成名多年的剑术行家,数十年岁月都浸淫在剑术之上,自有
他们独到之处,老三这攻出的一招三缕剑芒,原只是试探性质,但长剑送出,眼
看对方手指轻轻一划,就把自己三缕剑光截住,再也刺不过去,心头也不觉一凛,
暗道:「这小子居然练成了剑气功夫!」
他是把楚玉祥的「太素阴功」当作了剑气功夫,心念一动,长剑突然变招,
只见他手腕振动,倏忽之间,攻出了一十三剑。
这十三剑绵密无比,迅疾无传,几乎快得如同在一招之间迸发出来的,精练
如芒,连闪不已!
楚玉祥以指代剑,使出来的正是绿袍师父的十三招剑法。
老三攻出一十三剑,剑势虽极凌厉,但楚玉祥只使了五招剑法,均被他随手
划出的指剑化解开去,依然无法把他迫退一步。
这可直把五个老者看得心头大凛,却连楚玉祥一点路数也看不出来。
老三心头又急又怒,又是一声大喝,手腕连挥,剑势再次加强,攻力猛锐至
极,但见青光如虹,幻起一片如山剑影,挟带起嗤嗤轻啸的剑风,冷森逼人!
他这回全力运剑,把数十年精修内功,贯注到剑身之上,每一剑都蕴含了极
强内力,剑势果然大盛,楚玉祥一个人似是被他耀目剑光罩住了一般!
但这只是表面而已,因为老三手中有一柄百炼精钢的闪闪长剑,剑势一紧,
自然可以幻起一片剑光来。
楚玉祥只是骄指如就,代替长剑,手指划出的剑招,含有极强的无形真气。
把门户依然守得十分严密,在他周围七八尺远近,老三刺出的剑光始终无法逼近!
这一情形,除了老三,其余四个老者自然也看得出来。
老三一张老脸业已胀得通红,心头愤怒如沸,口中又是一声大喝,身形突然
扑起,长剑挥处。一道剑光朝楚玉祥当头劈落!
这一剑他运上了十成功力,剑势有如泰山压顶而下!
为首老者看得吃了一惊,急忙叫道:「老三不可伤他!」
楚玉祥原无伤人之意。只希望他知难而退,此时看他形同拼命,心头也不觉
勃然大怒,手腕朝上一圈,以指代剑,朝上迎起。
他心头这一怒,「太素阴功」自然也随着暴长!
就在此时,突听耳边有人喝道:「小娃儿,他们是终南五剑,为人正派,和
太湖龙王颇有渊源,你不可和他们伤了和气,还是快走吧!」
话声入耳,楚玉祥划起的指风业已迎了上去,老三直劈而下的一柄长剑,如
何承受得起「太素阴功」的震力,突然呼的一声,冲天飞起!
楚玉祥不知说这话的人是谁?听他说他们就是终南五剑。又和敖湖主有旧,
不便再留,这就朗声道:「在下领教了,失陪!」
双脚一顿,一道人影同时划空飞起,去势如箭!
老三长剑被震脱手,落到地上,再一点足,腾身接住长剑,才行飘身落地,
已是脸无人色,恨恨的道:「这小子……」
为首老者摇手道:「老三,这年轻人一身功力,远在咱们之上,看来他确无
敌意,否则你早已伤在他手下了。」
者三神色颓然,返剑入匣,说道:「看来咱们二十年苦练,真是白费了。」
突听有人接口道。
「那倒不是,你们练了二十年的一招『五剑合一』,还是不错,刚才只是你
一个人单独施展,威力自然减弱多了。」
那是一个苍老的声音,话声好像来自半空,却看不到一点人影!
为首老者喝道:「说话的是哪一位高人?」
只听那苍老的声音又道。
「五十年前贫道曾在终南和孤石老人谈过剑,刚才只是提醒你们一句而已!」
老三愤然道:「原来你就是那年轻人的师傅了?」
只听那苍老声音已从遥远处传来,大笑道:「那娃儿的两个师傅,胜过贫道
何止天壤,方才是贫道叫他走的,为的是不可伤了两家和气……」
楚玉祥刚回到客店,丁盛就迎着问道:「楚师弟,刚才你到哪里去了,我看
你长身掠去,去势极速,自知已经追不上你,以你一身所学,也绝不会出什么差
错,所以就在屋脊上坐守了半个更次了。」
楚玉祥就把刚才遇见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丁盛道:「会是终南五剑,不错,他们和敖湖主颇有渊源,哦,那个和你说
话的又是什么人呢?」
楚玉祥道:「不知道,小弟听他声音,好像就在我头上,我当时并无伤人之
意,所以匆匆走了。」
丁盛沉吟道:「终南五剑已有二十年不在江湖走动,忽然在这里出现,很可
能是冲着石母来的,时间不早,快回房休息吧!」
两人各自回房就寝。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出了临安南门;孙风就放起第二只鸽子,那灰鸽在空中
略一盘旋,就振翅往南飞去。
楚玉祥就展开轻功,一路跟着飞掠。东门奇、三手真人等人也各自展开身法,
紧随着跟了下去。
出了临安南门,经新登、桐庐一路往南,是一条大路,追踪鸽子,还不算太
难,但出了桐庐,那鸽子突然折向西南飞、去。
三手真人已经心中有数,身法突然加快,赶上东门奇,口中说道:「东门道
兄,咱们快追上去,要楚副总镖头不用追了。」
东门奇偏头问道:「道兄发现了什么?」
三手真人道:「照那鸽子飞行方向,再过去是什么地方了?」
东门奇道:「是什么地方?」
三手真人道:「茅山石母岭,不把楚副镖头叫住,你要他单身涉险?」
东门奇哦了一声,说道:「道兄怎不早说?」
三手真人道:「你不认识路?」
东门奇道:「兄弟从没到过这里。」
两人口中说着,身形丝毫不慢,而且还在逐渐加快,渐渐和前面的楚玉祥拉
近距离。
东阿奇运起内功,把话声传了出去:「楚老弟,等一等!」
楚玉祥正在奔行的人,闻言不觉脚下一停,目注飞鸽,一面回头问道:「前
辈有什么事?」
这两句话,的工夫,东门奇和三手真人业已奔近,也在这两句话的时间,那
头飞鸽业已速去。
东门奇道:「我们不用追了。」
楚玉祥道:「我们追到半途,怎么放弃了呢?」
东门奇道:「鸽子飞去的方向,正是茅山石母岭。」
楚玉祥道:「那就追上石母岭去,咱们既然来了,还怕石母不成?」
东门奇笑道:「咱们既已知道茅山玄女宫和石母有关,那就是找到正主了,
石母岭可不比玄女宫,不可鲁莽从事,且等后面的人到齐了,再作计较。」
说话之时,英无双、赵雷、丁盛等人陆续赶到。
英无双跑得粉脸通红,一直走到楚玉祥身边,说道:「大哥,直到现在,我
才知道轻功太差。
丁盛道:「鸽子可是朝石母岭方向飞去了?」
东门奇道:「不错,所以我们停下来且找个地方歇歇脚再说。」
三手真人伸手一指,说道:「往西去,地名大市,是一个小市集,和石母岭
只有一水之隔,那里有一家酒店可以歇脚。」
丁盛道:「那里和石母岭只有一水之隔。咱们这一行人来至荒村酒店,不会
太碍眼吗?」
三手真人大笑道:「你以为咱们行踪。石母还会不知道吧?」
东门奇道:「李道兄说得不错,咱们上石母岭去,本来不是想偷袭的,那就
大大方方的和她明来,走,咱们就上大市酒店喝酒去。」
大市,是一处荒僻的小市集,面临大江,(富春江的支流)酒店小得可怜,
只是临江搭盖的芦棚,一共只有两张半板桌,一根松树柱子上挑着白布酒招。
现在正是午牌时候,只有那张半桌上坐着一个瘦削老者,独自剥着花生喝酒。
这老者满脸皱纹,面色苍白,身上穿一件洗得发了白的竹布长袍,看去像是
三家村的老学究,他看到一行人走入松棚,似乎微感意外,但只朝众人打量了一
眼,就自顾自的斟酒喝酒,没有理会。
东门奇、三手真人一行十二个人,正好坐了两张桌子。
酒店里只有一对老夫妻和一个女儿一十八,九岁的村姑三个人。
老头腰背已弯,头上覆着一顶毡帽,巴巴结结的迎了上来,陪着笑道:「诸
位大爷,是喝酒还是喝茶?」
东门奇道:「有人喝酒,也有人喝茶,你问问大家,有几个喝茶的就好。」
英无双道:「我喝茶。」
裴畹兰道:「我也喝茶。」
丁盛道:「这样好了,你打十斤酒来,再泡一壶茶就是了。」
那老头道:「请位要不要面,小店不买饭,只有面条。」
丁盛道:「那就下十二碗面来好了。」
老头应着是,退了下去,不多一会,拿着杯筷在两张桌上排好,又泡了一壶
茶送上,再回头就送来了两锡壶酒。
荒村小店,一下来了十几个客人,厨下母女两人也忙着切下酒菜,烧水下面
条。
那村姑端了两盘卤菜,分别在两张桌上,才低垂着头转身就走。
丁盛看她端盘子的双手,十指尖尖,洁白纤细,不觉微微一笑,立即以「传
音入密」朝东门奇道:「前辈,这酒店只怕有些不对!」
东门奇也以「传音入密」含笑道:「原来老弟也看出来了,方才那老头连说
话走路都在发抖,可见其中有着蹊跷,问题应该出在那母女两人身上了。」
丁盛道:「她们是石母手下了。」
东门奇道:「还有那老学究只怕也有问题。」
丁盛道:「这酒菜……」
「照吃不误。」
东门奇道:「你暗中知会楚老弟一声,要他把全真教的『百一丹』取出来,
每人先服上一粒,待回看老夫眼色行事,给他们来个将计就计。」
大家已经在喝酒的喝酒,喝茶的喝茶,丁盛悄悄以「传音入密」告知了楚玉
祥,要他在不动声色之中,把「百一丹」取出;然后一个传一个暗中分给了大家。
反正喝上了酒,你找我干杯,我找你干杯原是常有的事,就在大家千杯之际,
悄悄把一粒「百一丹」丢入对方酒杯之中,不露半点形迹,每一个人都服下了解
毒丹,也把话都传到了。
大家依然在开怀畅饮,还不住的叫着:「掌柜的添酒。」
除了林仲达、楚玉祥、英无双和裴允文兄妹几个年纪较轻,江湖经验不足,
东门奇、三手真人、丁盛和赵雷等四人,都有极丰富的江湖阅历,大家虽已服下
解毒丹,但还是很细心的分辨着每一口酒,每一筷菜,但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之处?
东门奇心中止不住暗暗奇怪:「难道会是自己多心?」
这时那老头端着木盘,送上面来,一碗碗送到了每个人面前。现在不论她们
下迷也好,下毒也好,这已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这碗面里,一定会做了手脚。
林仲达、楚玉祥、英无双、和裴允文兄妹,有的没有喝酒,有的人喝得不多,
就先吃面了。
其余的人还在喝酒,但大家都想证明一下面中是否做了手脚,也都吃了一口
面,有的喝了一口面汤,竟然还是一无异处,人家根本没有下手。
东门奇心里兀是不相信这是事实,放下酒杯,说道:「兄弟不奉陪了。」
接着就吃起面来,直到一碗面快要吃完,还是没发现什么,就在端起碗来喝
汤,忽觉左手四个指头微有麻木之感,这还是他一直在细心求证,才有此发现,
因为面碗还是很烫,稍微大意,就可能忽略过去。
心中暗暗骂道:「果然好阴毒的心机,她明明知道自己一行人中,不乏老江
湖,要在饮食中下毒,绝对瞒不过自己等人,她们竟然把毒药抹在面碗的外面,
只要你端起面碗,或是用手扶着碗吃面,手指就沾上毒药,那么这毒药一定十分
厉害,很可能是沾衣毒了,何况左手为心包络,由左手指传人剧毒,很快就会传
到心脏!
不觉朝三手真人举目看去。三手真人敢情也已发觉,微微点了下头。
东门奇立即以「传音入密」朝楚玉祥等几人说道:「你们几个先吃完面的,
先躺下去,要快!」
林仲达、楚玉祥等人果然一声不作,猝然倒了下去。
丁盛大吃一惊,倏地站起,和他同时站起的还有赵雷等四人,他们还想取兵
刃,但堪堪站起,就脚一软,跟着扑倒地上。
东门奇看得又惊又怒,喝道:「掌柜……」
只说了两个字,也身子摇晃,砰地跌坐下去,露出一脸惊诧之色,说道:
「这……怎……么……」
三手真人没有说话,右手一抬,要待拔取肩头长剑,上身已经起了摇晃,他
左手五指如钩,一下朝桌面抓落,五只手指都陷入在桌面之中,身子缓缓倒下,
插入桌面的五指依然抓得紧紧的没放!
厨下下面的灰发老婆子和那村姑这时很快跑了出来。
老婆子尖声笑道:「胡总管,你看,老婆子这一手不错吧?」
被叫做胡总管的就是坐在那半桌上喝酒的老学究,他嘿然道:「兄弟真有些
不相信,凭秃狼东门奇,三手真人李静虚,和太湖总堂主过江龙丁盛,都会毫不
动疑着了你柳七娘的道?」
原来这灰发老婆子竟是以用毒出名的毒娘子柳七娘。
柳七娘一把掀起她一头灰发,朝地上一扔,格的笑出声道:「江湖上人,那
一个不心里有鬼?一口茶、一口酒都相信不过,但他们哪里知道老娘根本没在饮
食里下手,他们自然都放心了,只要他们放了心,就着老娘的道了,沾衣毒只要
沾上一点,就会毒发昏迷,这还假得了?」
她扔下假发,原来只有三十岁光景,眉眼盈盈,居然极俏!
胡总管点头道:「好,柳七娘,真有你的,这件功劳可不小!」
柳七娘道:「好啦,胡总管,人都交给你啦,现在是你的事了,我可要失陪
了。」
胡总管道:「柳姑娘不坐船吗?」
柳七娘道:「不啦,人都放倒了,还会飞吗?有钱小妹跟你当助手还不够?」
她举手掠掠鬓发,风姿嫣然的回眸一笑,转身往外就走。
胡总管望着她妖妖娆娆的后影,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倏地一步跨到东门奇和
三手真人之间,出手如电,一连点了两人四五处穴道,然后一个个的依次点了过
去。
他果然是心思慎密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不肯假手他人,非自己出手不可。
村姑钱小妹就站在边上,他还是要自己动手,每个人身上差不多都点了四五处穴
道,才长长舒了口气直起腰来。
钱小妹问道:「胡总管,可有要我做的事吗?」
胡总管从他满布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说道:「姑娘刚才已经忙了半天,
现在只要把这些人运下船去,那是他们的事,怎敢劳动姑娘?待会下了船,请姑
娘协助者朽押运回去就好。」
说到这里,从袖中取出一面三角小旗,朝江面上挥了几挥。
江面上立时有一条船缓缓驶来,等到船一靠岸,就见几条人影飞掠而上,身
上矫捷,转眼之间,就已奔近茅棚,那是八名黑衣劲装大汉,朝胡总管躬身道:
「小的见过总管。」
胡总管颔首道,「很好,你们把这些人搬到船上去,」
八名劲装大汉答应一声,两人扛一个,分三次把东门奇等人运下船舱。
胡总管朝钱小妹抬抬手道:「钱姑娘请上船了。」
钱小妹道:「胡总管请先。」
胡总管也不再客气,举步走在前面,领着钱小妹来至江边,船家早已搭好跳
板,胡总管依然领先走下船,进入中舱,才道:「钱姑娘请坐。」
钱小妹娇笑道:「胡总管是姥姥面前红人,怎么和我恁地客气?」
胡总管笑道:「钱姑娘乃是客人,在下自然不敢待慢了,哦,姑娘和柳七娘
是……」
钱小妹道:「七姐是我师姐咯!」
胡总管大笑道:「失敬、失敬,在下还当姑娘是她门下呢?」
钱小妹道:「我叫九妹,哦,胡总管的大名是……」
胡总泛管道:「在下本叫无咎,加上了姓便是胡无咎,后来大家嫌这三个字
不好叫。就叫在下胡咎,哈哈,胡咎就胡咎吧,令师姐是用毒名家,在下久闻芳
名,还是第一次见面,她和姑娘怎么会赶来这里,帮忙咱们拿人的呢?」
他是总管,原来并不知情。
钱九妹道:「胡总管不知道?」
胡咎道:「在下只是奉命准备船只,来这里拿人,旁的事前并不知道。」
钱九妹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好像七姐和邵宫主是好朋友,邵宫主的什么
宫被人纵火烧了,她请七姐帮她拿人,大概就是这样了。」
胡咎点头道:「原来令师姐还是大姑娘的朋友。」
钱九妹问道:「胡总管,你说大姑娘是谁?」
胡咎道:「大姑娘就是姥姥门下的大弟子,奉命在江苏茅山主持玄女宫,就
是姑娘说的邵宫主。」
钱九妹又道:「那么这些人又是什么人呢?」
胡咎道:「这些人,说起来来头也真不小,那个尖瘦脸老者是大名鼎鼎厉山
双凶中的秃狼东门奇,那个老道士是三手真人李静虚,还一个壮汉是太湖帮的总
堂主丁盛。还有一个小子叫做楚玉祥,据说大姑娘就是败在他手下的……」
钱九妹口中哦了一声道:「我听说过,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个少年英雄,叫做
楚玉祥,江湖上把他说成武功高不可测,是不是他?」
胡咎微哂道:「武功高不可测,一样逃不出令师姐的手去。」
钱九妹道:「胡总管把他们放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可以吗?」
胡咎道:「都在舱下,姑娘要去看谁?」
钱九妹粉脸微微一红,说道:「先前我不知道这些人是谁,现在听总管这一
说,好像都是很有乞的人物,我自然要去看看了。」
胡咎道:「姑娘要下去,在下陪你同去。」
钱九妹道:「不用,我自己会下去的,不用劳动总管了。」
胡咎还是站了起来,含笑道:「姑娘请随在下来。」
钱九妹不好再说,只得说道:「那就谢谢总管了。」
胡咎走在前面,领着钱九妹从一道木梯下去,船舱底层较为黝黑,十二个人
分作两排,躺在舱板上。
他们虽被胡总管点了四五处穴道,但东门奇、三手真人、丁盛三人早已移开
了穴道,楚玉祥和英无双是不怕人家点穴的,其余几人虽在骤不及防被制住了穴
道,但在下了舱之后,舱中并不看守的人,东门奇、三手真人、丁盛、楚玉祥早
就以迅快的手法替大家解开了穴道。
当然上面胡总管和钱九妹说的一番话,自是全听到了,因此两人下来之时,
大家依然躺卧不动,装作中毒昏迷模样。
胡咎领着钱九妹走入,他指着东门奇。三手真人、丁盛三人,一一说了。
钱九妹问道:「楚玉祥是哪一个呢?」
胡咎道:「在下没见过他,总在这几个年轻人中了。」
钱九妹听了江湖上的传说,楚玉祥如何少年英俊,武功如何了得,她虽没见
楚玉祥,心中一直索绕着楚玉祥的名字,方才听说楚玉祥也在这众人之中,自是
渴欲一见。
在她想来,这十几个人中,楚玉祥一定是最英俊的少年,很容易认得出来,
哪知依次看去,年轻人一共竟有五个人之多,(那是林仲达,裴允文、楚玉祥和
两个女扮男装的英无双、裴畹兰)而且都长得很英俊、其中最美的美少年该数英
无双了。
她来回看了一阵,依然确不定谁是楚玉祥,心中暗道:「江湖传言,他是个
美少年,那一定是他(英无双)了,我……如何才能救他呢?」
想到这里,脸上不禁有些发烧!
胡咎一手摸着胡子,说道:「姑娘,咱们上去吧!」
钱九妹嗯了一声,只是懒洋洋的跟着他回上去。
两人走后,英无双悄声道:「大哥,这妖女在找你,不知有什么事?」
裴畹兰道:「你没听她说,她是听了江湖传说,想认识楚大哥。」
东门奇道:「你们不可多说,这姓胡的外号三眼狐,是个老江湖,别让他发
觉了。」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船已经进入汉港,终于停下来了!
总管胡咎站起身道:「钱姑娘,咱们上岸去吧!」
钱九妹问道:「下面这些人呢?」
胡咎道:「咱们上岸之后,他们自会把这些人搬上去的,姑娘请吧!」
钱九妹道:「自然胡总管先请了。」
胡咎跨出船舱,左手一挥,但听嗤的一声,从他袖中飞出一支长箭,射上天
空,就化作一道绀碧的火光,发出「叭」「叭」两声轻响,爆出两团火球。流芒
四射,历久才熄。
钱九妹问道:「胡总管,你这是做什么?」
胡咎回头笑道:「船上这些人需人搬运,在通知宫中派人前来接应。」
话声方落,突听身后有人接口道:「用不着有人来接应,老夫自己会走的。」
胡咎惊然一惊,急忙转过身去,只见自己身后并肩站着两入,那正是躺卧舱
中的秃狼东门奇和三手真入李静虚,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上岸来的?这说话的正
是东门奇。
胡咎这一惊非同小可,脚下迅速后退两步,他自知绝非两人对手,就是一对
一,也和人家差了一大截,三眼狐在这一瞬间不知如何才好?
钱九妹口中「啊」了一声,跟着胡总管后退,一只右手,正待朝腰间二个革
囊探去。
三手真人朝她微笑道:「钱姑娘,你最好不要妄动,你们且看看身后。」
钱九妹闻言不觉转头着去。这一看使她更是大吃一惊,自己两人身后,不知
何时,已经站满了人,躺卧舱下的人,全上了岸。
英无双道:「钱九妹,你不是要认识我大哥吗?他就是我大哥呀!」
英无双身边站着的正是楚玉祥,他一双炯炯有力的目光正朝钱九妹投来。
钱九妹和他目光一对,好像他的目光有着强力的吸引力,使她感到脸上蓦地
一红,全身都起了一阵臊热,勉强说道:「我是听江湖上把他说得武功很了不起,
我想找他比比。」
英无双披披嘴道:「你要和我大哥比武,哼,你连我一掌都只怕接不下来呢!」
楚玉祥道,「东方兄弟,这时不是比武的时候,快别多说了。」
三眼狐胡咎眼看自己两人已落入人家包围之中,心头更是惊骇,任他平日狡
狯如狐,这回也大感手足无措。
东门奇一手拈着疏朗朗几绺苍须,含笑道:「胡总管,咱们也不为难你,你
走在前面,给咱们领路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胡咎外号三眼狐,自然是老狐狸了,闻言呵呵一笑,抱抱
拳道,「东门大侠说的是,诸位既已上岸,远来是客,胡某自当替诸位带路。」
说完,忙朝钱九妹道:「钱姑娘,咱们快走。」
跨开大步,和钱九妹两人果然走在前面带路。
石母威震武林,反正这些人到了石母岭,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他乐得大大方
方的走在前面领路。
东门奇道,「李道兄请。」
两人依然并肩而行,他们身后紧跟着丁盛、楚玉祥等人,各自大步行去。
这停船之处,还是荒僻的港湾,但转过山脚,前面却出现了一条宽阔平整的
石板路。
就在此时,只见前面大路上灯球火把,照耀通明,正有一二十名黑衣大汉奔
行而来。他们看来到走在前面的总管胡咎,脚下方自一停,一齐躬身叫了声:
「总管……」
胡咎没待他们说完,连连挥手道:「回去,回去,咱们的客人已经来了。」
那些黑衣人大汉不知究竟,听总管要他们回去,自然奉命唯谨,回答一声,
果然一齐回身就走。
现在有这一二十名汉子手持灯球火把开道,当真颇为壮观。
大家也可以远远的看到山麓间碧瓦黄墙,矗立着几进屋字,敢情就是石母住
的地方了,光看它覆盖极广,这份气派,就可能想得到石母手下,人数定然不少
了!
山麓正在渐渐接近,如今相距已不到半里,突听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从半空中
响起,说道:「胡总管,老身听柳姑娘说,东门奇一行入都已拿下了吗?」
她是以「千里传音」之术说的。
东门奇听得暗暗冷笑,半里光景传出「千里传音」那也不足为奇,他没待胡
咎开口,就接着尖笑一声道:「你就是石母了,哈哈,老夫一行,多蒙贵属胡总
管派船迎接,减少了自己长途跋涉之劳,真是多谢盛情了。」
那老人似乎怔得一怔,突然厉声道:「你是东门奇,你们把胡咎怎么了?」
东门奇哼了一声道:「胡总管,你向石母说吧!」
胡络连忙说道:「启禀姥姥,属下没什么,是东门大侠要属下替他们带路,
晋见你老来的。」
东门奇沉哼道:「胡咎,你说什么?咱们是找石母来的,你们这些关起门来
说的什么晋见、拜谒,都该收起来才是,老夫和李道兄等人,晋见谁?连皇帝老
子,老夫也不用说晋见。」
那老妇怒声道:「东门奇,石母岭可没你撒野的份儿!」
东门奇大笑道:「石母岭那是你妄自尊大的地方了!」
英无双气愤的道:「这老妖婆好大的口气。」
裴畹兰道:「待回一把火烧了她的老巢,看她还这般自大的?」
老妇声音厉声道:「小丫头,今晚教你们活着下山,我就不叫石母了。」
裴畹兰笑道:「那你就叫丫头好了。」
老妇声音愤怒的道:「胡总管,你把他们领到校武厅去,老身要亲自接待他
们……」
胡咎连连躬身应是。
就在此时,突听山麓间响起一阵悠扬的云板之声。
东门奇微笑道:「看来石母已经老羞成怒了,她要全力对付咱们呢!」
三手真人大笑道:「咱们是向她讨还公道来的,满腔愤怒的应该是咱们才对!」
丁盛道:「二位前辈,今晚之事,依在下之见,咱们既然挑明了拜山来的,
应该按江湖过节行事,不可失了礼数。」
东门奇点头道:「丁老弟说得不错,咱们正该如此,石母如果不按礼数,那
是她贻笑江湖,」
丁盛道:「所以依在下之见,咱们应该有两个人出面,一位自然是李道长,
另一位却不能由东门前辈出面。」
东门奇道:「老夫本来就是后援,是石母在叫老夫的名字,你看该由谁出面。」
丁盛道:「东海镖局,本来该是由林副总镖头作代表,但依在下看,还是由
楚师弟代表东海镖局较妥。」
他没有明说,但谁都听得出来,代表东海镖局和石母对面,万一对方老羞成
怒,骤然出手,以林仲达的武功,只怕接不下来,所以要楚玉祥出面。
林仲达笑道:「丁大哥是咱们的总指挥,你派楚师弟出面,谁都唯命是从。」
楚玉祥道:「小弟遵命。」
走在前面的钱九妹忽然回过头来,朝楚玉祥看了一眼。她方才误认英无双是
楚玉祥,但后来英无双说楚玉祥是他大哥,她有些不相信,因为一行人中,要算
英无双是最美的少年了,她听江湖上传说,楚玉祥是个美少年,因此楚玉祥开口
说话了,她要证实一下。
这一眼,她看得脸上不禁又是一红!
快近山麓,迎面直立着一座白石牌楼,上书「石母仙境,四个大字,再过去,
就是一片白石铺成的平台,方广数十丈,左右两边各有三间房舍,东西相对,再
过去则是一道宽阔的石阶,洁白如玉,不下百级。
总管胡咎领着众人,走到广场中间,脚下忽然一停,抬抬手道:「校武厅就
在东首,诸位请随我来。」
所谓校武厅,原来就是东首的三间房舍了。石母要胡咎把众人领到「校武厅」
来,那是不让众人进入石母宫去了。
这三间房舍,远远看来只像三间小屋,那是因为这片平台广场,十分辽阔之
故,这一走近,三间雳舍顿觉相当高敞。中间有两道高大的朱红大门,配以铜环,
十分气概。左右两问,是一排搂花石棂,并无门户。
胡咎领着众人还未走近,两扇大门徐徐开启,从里面透射出明亮的灯光,远
望进去,这座厅堂居然极为深遂宽敞。
这时从门内走出四名一式翠绿衣裙的少女,分左右站停,一齐躬下身去,说
道:「请贵客人内奉茶。」
胡咎抬手道:「诸位请。」
东门奇、三手真人并肩走在前面,胡咎依然陪着走入。
钱九妹也跟在他身后走入。接着是丁盛、楚玉祥等人相继跟入。
厅上灯光通明,上首中间放一把高背太师椅,左右各放一把靠背稍低的太师
椅,下首左右两边,各有两排八把椅几。
胡咎陪同众人人内,就拱拱手道:「诸位请坐,姥姥即将出来亲自招待,兄
弟那就告退了。」
东门奇沉哼道:「胡总管请便吧!」
胡咎连忙拱手道:「兄弟失陪。」
转身匆匆往外退去。
钱九妹跟着他转身之际,目光又迅快的瞥了楚玉祥一眼,才低头疾走,出门
而去。
东门奇一摸着苍须,嘿然道:「大家不用客气,坐下来吧,看这情形,石母
要胡咎领咱们到这里来,那是准备和咱们动手的了。」
大家各自依次坐下。
裴畹兰道,「咱们本就是跟她了断梁子来的,江湖上了断梁子,还有不动手
的?」
丁盛道:「蓝兄弟,咱们就是动手,也该把是非说清楚了,待回由楚兄弟和
她答话,你和东方兄弟两个,不可随便开口。」
裴允文道:「丁大哥说得是,你们两个喜欢插嘴,说话出去了是收不回来的,
最好多听少开口。」
四名绿衣少女端着香茗送上,一面说道:「贵客请用茶。」
她们分别把茶盏放到几上,便自退去。
一行人,连东门奇,三手真人在内,只知石母是个出名难惹的人,对她详细
来历,却也并不清楚、石母岭也被江湖上人视同魔宫,从未有人来过。
对她既然并不了解,石母手下端上来的香茗大家自然并没去动它,只是枯坐
着等候。
这样足足等了一顿饭的时光,还不见石母出来,大家心中渐感不耐。
就在此时,听听远处传来三声清磐之声!
接着只见八名绿衣少女手提宫灯款款走入。稍后是总管胡咎和四个身穿墨绿
长袍的老叟,然后是两个一身黑色衣裙的女子,年在三旬左右,另外两人则是柳
七娘和钱九妹,然后是一个黄发鸠脸的黑衣老婆子,身后紧随着两个白衣女子,
年约二十四五岁。
接着又是一个手持鸠杖的黑衣婆子,此人楚玉祥曾在玄女宫见过。最后是一
个自发如银,脸色红润的青衣老妇,双颧特高,脸色冷峻,手中拄着一支六尺长
朱漆风头杖,她身后紧随着两个绿衣小鬟,一个手捧一柄白玉如意,一个手捧一
柄形式奇古的短剑,跟在白发老人身后步步亦趋。
这一行人走人大厅,各自就位,那就是八名绿衣少女走到上前便向左右两旁
雁翅般排开,站定下来。
总管胡咎和四个身穿墨绿长袍者叟走向下首最左边的一排椅上坐下。两个黑
衣女子和柳七娘、钱九妹、黑衣婆子则走向下首最右边的丁排椅上落坐。(厅上
一共有四排椅几,东门奇等人坐在中间的两排)黄发鸠脸老婆子则一直走到上首
右边一把交椅落坐,两个白衣女子垂手站到她椅后,敢情是她的门下弟子了。
白发青衣老妇走到上首中间一把交椅坐下,两名绿衣小鬟也站到了她的椅后。
不用说,这自发红颜的青衣老妇,自然就是武林中出名难惹的石母了!这原是一
瞬间的事,石母踞坐上首,两道森寒的目光朝东门奇、李静虚两人投来,冷然道,
「东门奇、李静虚,你们两人率众远上石母岭,这还是江湖上四十年来的第一次,
你们不妨先说说找上石母岭来的原因吧!」
东门奇发出一声尖锐的大笑,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找你石母的正是李
道兄和楚小兄弟二位,天下之大,不去找别人,偏偏来找你石母,当然不会没有
原因,也不会是小事情,你问他们二位吧!」
石母怒目刚朝三手真人投去。
三手真人已经接着缓缓说道:「贫道李静虚退出江湖,不间尘事,已有二十
年了,茅山派和你石母一向并无过节可言……」
石母冷冷的道:「那你找上石母岭来作甚?」
「问得好!」
三手真人冷然道:「令徒在茅山创立玄女宫,已有十年,三茅宫的人也从未
去打扰,但数日前玄女宫和东海镖局发生冲突……」
石母冷然道,「玄女宫和东海镖局发生什么冲突?」
三手真人道:「贫道不是东海镖局的人,不明其中内情,但三天前夜晚,东
海镖局的人找上茅山,令徒要人把东海镖局留的记号,指向三茅宫,嫁祸于三茅
宫,企图引起双方火拼,则是事实,后来经贫道和敝师弟三茅宫观主葛元虚再三
解释,误会才告澄清,敝师弟代表贫道亲送东海镖局的人出观,不料竟遭玄女富
的人隐身暗处,以毒针从背后袭杀,贫道找上玄女宫,又被邵宫主利用厅上机关
沉入地底,贫道今晚前来,希望石母交出邵宫主和杀害贫道师弟的凶手,了断咱
们两家这场过节。」
石母脸上隐现怒容,点头道:「好,好!」
她连说了两个「好」字,目光转动,说道:「谁是东海镖局的楚玉祥。」
楚玉祥站了起来,应声道:「在下就是。」
石母目光锐利盯注着楚玉祥问道:「现在该你说了。」
楚玉祥双目神光直向石母射去,冷然道:「玄女宫的邵宫主,是你门下?」
这话问得很盛气。
石母心中暗暗一怔,忖道,「这少年人目光如此冷厉,练的是什么功夫?」
一面沉声道:「是老身门下又怎样?」
楚玉祥突然朗朗一笑道:「姓邵的既然是你石母门下,她所作所为,如果不
是她本人和东海门有仇,那就是你石母主使的了,何用再问在下?」
石母被他这几句话问得不禁一呆,说道:「邵若飞是老身门下没错,老身派
她主持茅山玄女宫,她究竟和你们东海镖局结了什么仇,老身又主使了什么,少
年人,你把话说清楚了。」
楚玉祥双目精光如电,切齿道:「东海门和你们石母岭何怨何仇?你要玄女
宫以江南分令名义,杀害我义父、义母,东海镖局复业之后,玄女宫又一而再再
而三的寻衅,还劫持我二师兄林仲达的父亲,凡此种种,难道不是你石母主使的
吗?」
石母哼了一声道:「少年人,你找上石母岭来之前,可曾查清楚了?」
丁盛听得心中不禁一动,忖道:「听她口气,难道不是她们?」
楚玉祥朗笑一声道:「事实俱在,难道还不够明白吗?」
石母道:「你说的事实是指什么?」
楚玉祥道:「玄女宫的人把东海镖局的人囚禁在地下密室,这还不够吗?」
石母点点头道:「你们都说完了?」
她缓缓回过头去,说道:「若飞,你跟他们把话说清楚了。」
坐在下首最右一排第一位黑衣女子口中应了声「是」站起身来,她正是茅山
玄女宫主邵若飞,三十出头,生得眉目如画,她在玄女宫之时,本来戴着面具,
是一个白发者道姑,但此刻却是她的本来面目,只是一股气愤之色,朝石母躬身
一礼,然后说道:「弟子首先要答覆的是三手真人李静虚,玄女宫在茅山创建十
年,只是禁止任何人进入七星岩,和三茅宫从无过节可言,师尊门下,和玄女宫
侍者从未有人使用毒针的,用毒针杀害三茅宫葛观主的,并非玄女宫的人。」
三手真人道:「邵宫主门下既未杀害敝师弟,贫道上玄女宫之时,邵宫主何
以不向贫道明说,却乘贫道不备,以机关把贫道沉入地底?」
邵若飞道:「那是因为你和东海镖局的人同来,擅闯禁地。上玄女宫寻衅,
我自然要把你们拿下了。」
三真人道,「玄女宫劫持了东海镖局的人,东海镖局原是找玄女宫救人去的,
是你要人把沼路记号改向三茅宫总不假吧?你们嫁祸三茅宫,一计不成,乘敝师
弟送客之际,用毒针偷袭他身后致死,又图嫁祸东淘镖局,激怒贫道,好挑起贫
道和东海镖局之间的误会,这科手法如何瞒得过贫道?岂能凭你一面之词,玄女
宫的人从不使用毒针一句话,就能算了?」
邵若飞道:「涂改记号和杀害葛观主的不是玄女宫的人,就是不是,你不信
又待怎样?」
三手真人朗笑道:「今晚贫道是向石母要公道来的,你不交出杀害葛师弟的
凶手,贫适就向石母要人。」